李礽面露疑惑,挠挠头,“真的吗?”
“那肯定是真的,朕何时骗过人?”康熙说道,“你只管说给朕听。”
“但是,不是玛法说的呀,是他说漏嘴了,我猜到的。”李礽说道,怎么可以轻易说出来呢,他可不得绕一绕嘛。
“先帝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说漏嘴呢,对不对?”康熙说道,小崽子还不好骗呢。
“也是哦。”李礽点点头,认可了康熙这种说法,端端正正坐好,“汗阿玛想知道什么呢?”
这么慷慨,倒是把康熙整不会了。
他想了想,既然今天说到了索额图,那就从他开始吧。
“索额图如何?”
“饿死了。”
康熙???大清再怎么穷,也不可能把一个大学士给饿死吧?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了,肯定是索额图犯了什么错,不过,他自认为仁慈,怎么可能把索额图饿死?
旁的不说,就看在保成的面子上,也不会对索额图如此残忍。
看在保成……
康熙心里似乎有什么破土欲出,但是他强压了下去,“赫舍里氏的其他人呢?”
“都被斩首了。”
“你把原话说给朕听听。”康熙紧张起来。
李礽从龙椅上溜下来,走到前面的空地上,被着手,四十五度看天,长叹一声,“唉……你汗阿玛就是迁怒索额图,砍了他的儿子孙子,还把人丢在犄角旮旯饿死了……你汗阿玛啊……说他是大清第一罪人……”
这老神在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先帝。
但是康熙的重点可不在这里,“可曾说了原因?”
“没有啊。”李礽一甩脑袋,他没办法说因为自己被废了,还废了两次。
康熙盯着保成看了一会儿,又道:“还有其他人吗?”
“有啊……”李礽又要溜下龙椅,背着手。
刚抬腿,就被康熙一把扯了回来。
“在这里说。”
对于自己不能演出来,李礽面露遗憾,“好吧,明珠大人被您贬了,他自己老老实实安度晚年。”
“还有吗?”康熙心里砰砰乱跳,但是表面还是镇定如常。
“您砍了好几个大学士。”
康熙……干事的大学士就没有多少,他还有砍了好几个?
“哪几个?”
“没说呢。”李礽说道,“玛法说您不让他随便跟我说呢……”
康熙……这口气就不匀了,该说的不说重点,不该说的啥都说,先帝可真讨厌。
“他还有说什么吗?”康熙深呼吸一口气,阿玛是亲阿玛,阿玛已经不在人世,阿玛……算了,忍忍吧。
“没了。”李礽摇摇头。
“行了,你走吧。”康熙挥挥手,他需要静静。
李礽?!
卸磨赶驴?
“可是我那事儿……”李礽看看康熙,又看看门外,就这么被赶出去了?
“朕知道了。”康熙说道,挥挥手把人赶走了。
李礽出了门,嘚吧嘚吧地回了他自己的办公室,感觉康熙最近都不会拿索额图来烦自己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康熙想岔了。
慈宁宫内,康熙把先帝的话一五一十转告给了太皇太后。
“孙儿担心……担心自己做了亡国之君……”康熙说道,只有大清要亡,他才有可能把索额图置于这个地步。
这也可以说明为何先帝屡屡托梦于保成,怕是对自己失望了吧。
“胡说八道。”太皇太后呵斥道,她仔细想了想,“你觉得保成如何?”
“保成自然是好的……”康熙得意道,他随即愣了愣,又道,“您的意思是问题出在保成身上?”
“从来,你不喜欢保成同索额图走得近,每次索额图借赫舍里的名义接保成去府上,回来就行事霸道嚣张,你时常同我诉苦。”太皇太后说道,“你自己想想,你有多久没提这个事了?”
康熙一想,可不正是,当时保成大病了一场之后,就不同索额图亲近,他以为是病中长时间不见生疏了,可是保成不只是生疏,还有点讨厌索额图。
难道是保成那个时候就见过了先帝,先帝同他说了什么,以至于他对索额图厌恶至极?
这么一想,似乎都顺理成章了。
“保成如今对索额图不喜,先帝说你以后对索额图也不喜,我觉得这事儿肯定和保成有关,很有可能就是索额图带坏了保成。”太皇太后说道。
她不喜欢索额图,此人太爱结党营私,比起当初的鳌拜,也就少了点唯我独尊的想法,其他的也不见得少。
太皇太后这话没往下说,能让皇帝发这么大的火,又同保成有关系,十有八九同储君之位有关系。
先帝没同保成明说,最大的可能就是后面转立别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