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宪坐在他对面,眼珠子直直地盯着保成,她道:“你老实交代,让乌尔衮和班迪去做什么了?”
“我能让人去做什么。”李礽喝了口茶,遮住自己一半的脸,“噶尔丹冲击了蒙古,他们肯定要回去啊。”
荣宪呵呵两声,露出不屑的神色。
李礽故作镇定,把茶盏放下,“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们俩了?”
“那可是纯禧的额驸,你瞧瞧她日日魂不守舍的,昨天还差点把饭喂进了鼻子里,我作为好姐妹,自然是要来问问的。”荣宪道,拍了拍桌子,“你赶紧如实招来。”
“我真的没有……”
“你召见了他们两人之后,他们第二天就离开了京城,怎么可能与你无关?”荣宪道,她看了保成一眼。
小样,你也想骗我。
李礽被盯得又想端茶杯了,他控制着自己的手,轻轻咳了一声。
“你今天要是不说实话,我可就不走了。”荣宪哼哼两声,收回了手。
李礽眼尖,看到她手腕上的一抹细小白影一闪而过,他看向荣宪,道:“你手腕上的是什么?”
“我手腕上没什么,镯子啊。”荣宪自然而然说道。
嘴上说着没什么,但她却是将自己的手收回去,还扯了扯袖口,将手腕遮得严严实实。
这点小动作如何能瞒得过李礽呢。
“该不会是乌尔衮送的吧?”李礽瞎猜道,毕竟乌尔衮可是荣宪在历史上的标配呢。
谁知道,这话一说,荣宪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的表情,耳尖也泛着红。
“真的?”李礽都惊讶了,怎么这一个两个地都照着历史上在发展?康熙现在可没有给荣宪指婚,这完全的恋爱自由。
荣宪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疑似害羞的神色,她垂下头,半晌,才轻轻点点头。
我滴个老天爷啊。
李礽有点不理解了,他回想了一下,“之前狩猎的时候,你不是对他挺有意见的吗?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们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啊,你不在京城的时候,胤祉偶尔会找他玩,我们也经常跟着一起,熟悉之后,就觉得他人还挺不错的。”荣宪漫不经心道。
李礽哟哟两声,荣宪高傲,一般的“不错”可没办法追到她,定然是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看荣宪的样子,是没办法的探听到这件事的。
“所以,现在能说他们俩去干嘛了吗?”荣宪道。
李礽迟疑,以现在两人小情侣的关系,他反而更不好开口了。
如此为难的神色,让荣宪心里咯噔一下,她的脸一下子白了,“他们……他是不是去同噶尔丹作战了?”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李礽道:“也不算是……”
“什么叫做不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荣宪有点急了。
战争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说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如何祈祷、如何哀求、如何痛苦,都无法再见到这个人了。
“我确实是让他们回草原上了,但不是正面迎敌。”李礽道,“我……”
“太子爷,急信!”德忠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一封信,“从草原过来的,是乌尔衮的鹰送过来的。”
李礽接过信,一目十行,“干得漂亮!!!”
“怎么回事?”荣宪起身凑过来,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计划完成。
这根本是一头雾水,什么也不明白。
“我要去见汗阿玛了。”李礽提着袍子快速朝外走去,走了两步,回过头,笑着道,“乌尔衮没事儿,他马上就能回来了。”
听到这话,荣宪松了一口气,差点跟上去的脚步停在了原地,那就好,那就好啊。
“汗阿玛,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李礽脚步快,几乎是没等梁九功通报,就走了进去,“哎……有人……”
梁九功在后面追了上来,见皇上朝着自己摆摆手,复又退了下来。
康熙道:“咋咋呼呼的,所为何事?”
在场的人是胤褆和永绶,桌子上放是蒙古的地图,大概率是在分析对敌战术。
李礽上前一步,道:“噶尔丹这次说不定会死在征战的路上。”
这话毫无依据,但听着很惊讶。
“为何如此说?”康熙的心多跳了一个节拍。
“之前,我让乌尔衮去了一趟博尔塔拉河,说服噶尔丹侄子趁着噶尔丹进攻中原的时候袭击科布多,断了他的后路。”李礽道,他得意地笑了笑,“策妄阿拉布坦同意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蒙古不像是中原城池相连,部落与部落之间几乎称得上荒无人烟,所以,一旦噶尔丹想要撤退,很难追击到他的踪迹。
但,科布多是他的老巢,抄了他的窝,无论他如何回去,都会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