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瞎扯吧!
势再大能抗住零下十度气温多久?又不是天然气。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好招的柳文安干脆靠近火势,找了个地儿坐下,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把鞋袜一脱搭在上面木棍上,揉了把冻得硬麻的脸:“先烤火,热乎下身子”
现成的火,不烤白不烤,免得下山走到一半就给冻僵了。
“等等”李三水撅起屁股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先武器收起来,顺便把袄子给烤干,多好的东西就扔了?”
虽然他们狼狈得像地沟里的田鼠,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活下来的胜利者,既然性命无碍,李三水早已快速进入扒皮模式,一脸沉痛地看着一地的尸体.....上的袄子,不家当不知油盐贵,多好的袄子啊,就不要了?虽然袄子上有血可摸着厚实啊,咱们都是泥地人,难道还讲究衣裳干不干净?
这里头就柳家妹子好,实在!其它人都是高高在上的郎君女郎,双手不沾地,不像柳家妹子能干,见他干活还能搭把手!
反应过来的柳文安一拍额头,还真忘了继续上次优秀传统扒袄子,摇摇头重新将鞋袜穿好,折身把散落在地的刀拢在一处,顺手抄起一把灰袄人的刀,用指弹了弹,声响沉闷刀刃锋利果是一把精制刀具,换了军卒所使的刀具,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刀在哪见过?
起身打量漫天雪花,突然想到一事,手中刀顺势往地里一插,急冲冲地往山下跑。
正在扒衣倒裤的其它人被她动作唬了一跳,柳二姐一扔手中袄子,急忙追赶上去大喊:“你去哪?”
“等我,我去看看侍卫大哥。”
众人一顿,眼神飘过闭目沉思的四皇子,又相互交换了个眼神,低下头继续在冰冷地尸体上脱衣扒裤,甚至连鞋都腾下来放一边,将光溜溜的尸体推叠在一起又继续扒拉下一个。
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移开后四皇子才睁开紧闭的双眼,搁在伤口处的手渐渐缩紧捏成拳,谁也不知道这张平静无波的脸上想些什么?
雪花渐渐大了起来,潜伏后续地扑向跟汹涌的火势相斗了起来,至到衣服鞋裤都打包好也未见到柳文安身影,柳二姐焦躁起来,不愿再等想下山查探被李三水死死拦住,提议要么一起下山找,要么再等一会,正争执间下山路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惊得莫姚春手立马摸在刀柄处,警戒地做出攻击的蓄势,见到是柳文安的脸才放心下来,原是虚惊一场。
见他只身一人两手空空顿时心下了然,莫姚春抿了抿嘴见他并神情无异才微微松口气,顿了顿在柳文安经过她时垂首低声道:“回来就好,都等你出发呢。”
柳文安脚步一顿,偏过头对她点点头,走到四皇子跟前,迎上他眼底隐约的期待,沉默地摇摇头语带抱歉:“已经冻得僵硬,我挖了个坑把他埋了,好歹相处一场不想让他暴尸荒野。”
他也是家中父亲,母亲的孩子,深闺人的梦中人,如今只能魂归故里。
四皇子扣膝静坐,雪白的盐粒散在他的肩头,像戴了顶白帽,许久才听见他唇边响起几不可闻的声音:“多谢。”
想到平时跟侍卫大哥相处的场景,柳文安胸口也堵得慌,轻轻一叹,上前俯身拉起四皇子的胳膊搭在肩上,抿了抿嘴对其余几人道:“走罢,天色已晚不宜久待,下山跟其它人汇合!”
背起衣物长刀,几人踏着风雪踩着滑溜溜的土路下山,路过山腰处的一块山石时,柳文安特意停下脚步指着旁边冒出小小的圆弧道:“侍卫大哥便是长眠在此处。”
看到白雪皑皑的坟包,莫姚春驻着木棒心里难受,先前帮忙安葬柳文安亲人,也是在地面上凸出一个小小的土堆,意示着这里曾埋葬过一条生命,天下之大也不知娘亲如何?若娘亲真有不测,是否有个好心人能埋葬了她,让她有个土堆暂息?
几人继续沿着原先的山道走,堪堪半米宽的土路又滑又湿,双脚走过脚底尽是黄泥,三步一摔五步一滑着实难走,柳文安背着一捆寒刀走在最前头,逆着风晃荡着身躯艰难跋涉,不一会就将烤干的鞋底浸得湿透,溅起的冻水沾满绑腿,将整条腿肚子浸了个湿透,两脚控制不住颤抖起来,抬脚往下一踩,竟感觉不到脚趾头的存在。
下了山,路况也好了些,众人将背上的东西抵在山壁上,弯着腰哈哈换气,歇了地会几人又摇摇晃晃地往李大爷他们离开的方向走。
柳文安眼疾手快地一把捞起要摔倒的四皇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