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弱帮谁一把,谁强压他气焰,得让螳螂黄雀继续斗个旗鼓相当,作为弱小的禅才有机会获利挣命。
一番理论说得大伙都同意,下山的道被堵,其它山路艰险无比,搞不好还没下山就被贼人追上,不如拼一把,给自己挣个活路。
走之前柳文安让二姐与四皇子藏起来等她消息,结果两个谁都不干,一个说什么都要跟在自家弟弟身边,另一个则认为柳文安是个福星,说不定在身边最为稳档,怎么劝也不愿躲起来。无奈柳文安只好找了些合适的棍,一人一个作防身用。
捻脚捻手地摸到屋子前,才发现两拨人泾渭分明地提刀相持,空气中仿佛绷着一条随时断裂的弦,一灰袄人的尸体横陈中间,空气中弥漫着随时爆发的火药味。
冷风肆意横行,溜到空中呼呼乱窜一通,又将雪沫子打得人满头满脑,将确认到不远处双方身影遮了大半,为了看清柳文安不得不觑起眼用力观察,过了片刻才转回头,靠在墙上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轻叹:杀手数量比军卒要少,好歹算是个好消息罢?
只是……搭在土墙上的手攥成一团,不怕对方打,就怕两方不打,不打的后果很有可能是对方联手他们几人反而最早被灭!
不行,不能再让他们继续'眉来眼去',柳文安握了握发冷的手心,哈出一口浅淡的热气,眨掉睫毛上的冰花,深吸一口气不露面地朝双方大喊一声:“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缉首有赏!”
短短八字像火折子引燃绷紧的两方,双方腮帮子咬得死紧,看向对方的眼几欲喷出火来:“想杀俺们领赏?”
“想拿俺向项上人头升官发财?”
也得看你有没有命来拿!
讲究先下手为强的人脚一蹬,嘴里呱呱呱地冲上去杀作一团,太好了,打起来啊,打得好啊!打死了更好啊!柳文安原先提在嗓子眼的心暂时放了下来,与敌周旋这么久终于看到一丝曙光,沉重的心重新注入活力,兴奋地搓搓手板提起厚背刀嘿嘿一笑:“走,打坏人,嘿嘿保卫人类生存环境,人人有责!”
话说完呲溜一声挥着刀就冲出去,炮弹一样突到灰袄人身后,像拍黄瓜似往前的一拍,把人敲了个天旋地转,对阵的军卒趁机一刀结果性命,获得柳文安声赞扬道:“干得好!”
被夸奖的军卒一懵,张嘴就想骂娘又被柳文安提醒:“小心身后”,眼皮一跳急忙回身格挡厮杀,最终把反驳骂人的话被远远抛在脑后忘了个干净!
一番骚操作让让灰袄人确信军卒是赶来护卫皇四子的援军,虽不知为何只有几个不起眼的小卒子,但身上穿着的燕式披甲骗不了人,更何况个个滑不溜手,逮不到更杀不了,一未拖时间闹人得很。
想要战术性撤退又舍不得眼前的皇四子,这些日子主上崔得紧,要他们早些完成任务归京安置,既然如此……仅余的几个灰袄人互视一眼点点头下定决心,手中的刀舞得更加迅捷,击杀输出更加猛烈,一时间军卒难以招架起来。
三方早已混成一团,敌我不分打得激烈,四皇子身负坦克功能,无时不刻吸引灰袄人的仇恨杀招,拖着一条伤腿绊绊磕磕地挡得很艰难,在柳文安奶妈似的东一榔西一锤的帮助下,步履艰难地躲来避去,纵然有其他几人相助抵挡,身上还是不停地添彩,一个不慎,一军卒从侧身突出刺来,要不是不是柳文安眼疾手快拦了军卒一把,四皇子背后又得划出一道口子。
“小心”剩下的灰袄人窥得时机想要偷袭,莫姚春脸色一肃手中寒刀直直一档再横,将灰袄人杀在外边挨不到四皇子身前一丝儿,柳文安趁人不备挪转辗转,一脚用力踢在灰袄‘真男人’处,昏迷前的惨叫声划破天际,激烈的战场上出现一瞬间的停滞。
本就心生退意的军卒手一抖,差点把手中武器摔了出去,看了眼白发赤眼的少年郎,咽了咽喉中唾液,一咬牙舍了即将到手的功勋,转身拔腿就跑,什么都不求,只求逃离此地,保全性命。
想要追上前的莫姚春却被人缠杀,见那军卒马上要消失在山头,灵机一动,学了柳文安样子高喊:“我帮你拖住他们,快禀报将军来此救援!”
“你个龟……”军卒骂娘的话刚张口,呃呃两声就被灰袄人投出的尖刀射中,脚子飘忽几步倒在地里溅起泥花,蹬了蹬腿彻底没了气息。
以奇招制胜的一战让军卒灰袄双方损失惨烈,或许是天佑柳文安一方,几人身上有伤但都好好的站立着,军卒则全都倒下,仅剩一丝气的活人也只躺在地上半张嘴出气,唯一站立完好的敌人是刚才奋力射杀逃命军卒的灰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