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珠儿鼓起脸放开心,闷闷道:“那你说怎么不会耽误她?”
“姐你别担心”柳文安露出屯中里的笑容,凑近了给她保证:“放心,弟何时骗过你?”
怀疑地打量了她几眼,柳珠儿半信半凝地收回眼,警告道:“好吧,你可记着你说的”
“嗯嗯”
休息过后,长长的军队又开始赶路,今夜他们要赶到下个县城以此借住,第二日大早又要开拨上路,如此反复赶路后的半月,从借住县城县令那得到消息:聊城已被收复,朝廷大军大破前朝乱军,斩首三千,接投降者数万,聊城大胜呐!”
“那什么元圣人呢?”柳文安仔细翻着邸报,通篇赞颂却没看到有关贼首消息,难不成被逃脱了去?
这等机密问题县令便不知了,但不官怎么说,铁勒已经退关,朝廷成功平乱前朝乱军,只要再将流民安排好返乡,这场灾事便能了结。
直到翌日出发时,她脑子里还想着元圣人诸多传言,对方积蓄十几年力量如此轻易被摧毁?算了,柳文安摇了摇头,不愿再多想,想了亦没用,还不如看看还有多少时日才能到京?
长时间骑马可真是累啊,余光扫过身后跋涉的步军,好吧,相比走路她能骑马已是很好的待遇了。
古时的山路都是山民用脚走出的小道,为节约时间,他们弃了官道,选择较近的山道,身后军卒众多,倒也不怕有不长眼的山匪劫道,只要翻过崇山岭,便踏上平原,不用如此劳累跋涉,想到此整军军心大震,柳文安抹了把脸,喘着气将马绳塞进莫姚春手里:“你来牵马,我去帮忙”
莫姚春还未来得及拒绝就瞧他去了后面队伍,嘴唇张了张未能吐出一句话,默默地牵着马踩着石块前行。
“来,用力一把,走”柳文安绕到马车后,用肩膀抵住车柱,大声吼道:“跟我喊号子,嘿呦,嘿呦,起!”
推马车的军卒亦是跟着他“嘿呦,嘿呦”地喊着用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将几十辆车给推了上来,见众军士皆累得不行,柳文安抹掉脸上汗水,喘着气大声道:“先歇歇,待到了城镇,我给你们买肉吃,咱们也沾沾荤”
“谢柳大人赏”
“谢柳大人赏”
见军卒有了精神气,才放下心来跌坐在马车旁大口喘气,歇了几口抬眼就看见莫姚春站在她跟前:“怎么...怎么了?”
看她沉默不语,柳文安指了指身旁石块:“不嫌弃地话,坐”,看她乖乖坐下不语的样子,柳文安接过她递来的竹筒,拨开竹结咕噜咕噜地喝下半筒水,仰着头道:“这可不像你,以前那个敢打敢拼,坚韧不屈的莫家女郎哪去了?”
斜眼扫过垂眸寡言的人,吸着气道:“我知晓你娘亲走了,可咱们还活着,没死就得站起来继续走下去,整日郁郁又能改变什么呢?除了把你身体变得病怏怏又有何益处?”
“喂,说话呀”柳文安手肘撞了撞她:“吱一声,别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
话说了一堆,身旁人还是没有反应,柳文安心底有些不耐烦,一指远处悬崖:“你要是整日像这样憋在壳子里,我认为你不如跳下去,免得折磨自己,还能早日与你娘亲相见”
她知道失去至亲的痛苦,可再痛苦日子还是得过下去,既然要往前看就不能憋着自己,要么挺身对风雨,要么把自己嘎了一了白了,这不上不下的除了折磨自己,折磨身边人没有何必意义。
沉默绷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柳文安干脆撇过脸眼不见心不烦,过了一会就听到身旁小小地响起:“吱.....”
听到声音,柳文安一愣,疑惑地转过头,就见到莫姚春低着头又小小地‘吱’了声,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惹得对方狠狠瞪了他一眼,强行收敛笑意,轻轻道:“今晚找你如何?免费当垃圾桶哦!有什么心里话对我说说啊”
回答他的是莫姚春撇脸对他发出重重的一声:“哼”
原本劳累的心经一声‘吱’给消了大半,行军队伍重新整顿出发,或许是有了柳文安吃肉的承诺,行军速度倒上山前快了许多,过了崇山岭,便是层层叠叠的山坡原际,因春暖之际,荒芜的土地上能看到零星的绿意,甚至偶尔还能瞧见野生小动物在山坡上一闪而过的身影,这片大地正逐渐恢复该有的生命力,待大雨过后,定有无数生命争相冒出地面,将土褐色的荒芜装点成绿衣新赏。
眺望着宽阔的视野,柳文安心情甚是舒畅,突然有校尉跨步上前,小声报道:“大人,悬崖下有队残兵,是否要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