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干掉两三个世家,受灾严重的南西郡和河原郡都能重焕生机,实在是...四百年的积累啊!她打开金库时都清楚地听到自己喉咙蠕动的声音,更无论在场的其它人,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人(加上她自己)硬生生地站在金库外,待激烈跳动的心缓和下来才敢伸头往金库里探。
天意呐!柳文安撑着物册感叹,但凡他们行军速度慢半分,又或攻城时声响稍稍大丁点,亦或谢家住在世家堡内,他们占城都不会如此顺利地接收谢家,回想昨夜行径,如果再给他们第二次行事机会,柳文安都不能保证能再次顺利拿下谢家。
梁统勉力睁开困顿的眼,从袖里取出熬夜写出的讨缴谢家文,哑着声道:“这是本官写的声缴文,今日便分发各城先占大义,殿下与柳大人请观是否有斧正之处?”
柳文安又饮下半盏浓茶,摆摆手,有气无力道:“可别,小子能将字认全已是祖宗保佑,哪看得懂这些?”
她今生的启蒙老师是娘亲,在学完娘亲所认的字后,又跑到县城认各家店铺的牌匾,又或门前两柱上的对联,这才将常用字识得七七八八,让她看讨缴文?怕不是得指着某个生僻字问一问这叫啥?
“真是当初那妇人?”相比谢家,秦王更关心跟元贼有关的女人,捂着隐隐作疼的腹部,眸光沉沉道:“真是那谢子垣之妻?”
“假的”牛人拾揉了揉熬得通红的眼将人名册翻得哗哗作响:“他妻是太原五氏,昨夜就被砍了头,那还有妻妾在身?”
柳文安仰头缓解心脏一抽一抽的疼,飘着虚浮的气息道:“殿下若不信可去狱中确认,不管她是不是王氏,但谢家通敌是板上钉钉之事,如此一来便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没办法,为不节外生枝,给谢家反时机,他们几乎将谢家主要人员屠了个干净,如此残忍又是破坏世间规则的行为,难免会引起天下抨击,没有名望只有怨望,更甚者会让其它世家倒向前朝或是新君。
可不如此行事又有何选择?柳文安垂眸扫过屋内人,若是三皇子成功登基,秦王跟牛人拾能有命在?要反击就得要钱要粮,要根据地,就凭穷得刮锅底的申城能助秦王‘清君’成功?
京城,还是没消息呐!
想到此柳文安心底便蒙上一层阴翳,从申城到亳州金庸城,他们疾行十日路程,可偏偏京城毫无动城,秦王再次动用手中私人力量亦是一无所获,难不成是圣上仍居御座,只不阻秦王知晓?
说不通啊!
忙碌两宿的柳文安只觉头痛欲裂,听到梁大人说那妇人不肯吐露身份,谢家其它人除了谢子垣外,都不知她来历,只好暂且先关押起来,待再审谢家人后摸其身份。
“我记得省城乡豪曾言”柳文安眯眼思索半响:“他们派人曾打探到,谢家迁族导火索是因谢家宗主与他房争一个女人,你们说是不是狱中人?”
几人面面相觑,作为正常的士大夫,梁统一口反驳:“不可能,一族之长岂会因女色让族分枝?这般作法岂不是死后以发覆面,无颜见先祖?”
柳文安眸光闪了闪,想到申城遭遇,认真对秦王道:“殿下,元贼妇人,交于梁大人审便好”
万一那女人跟音音一样又说不清楚的诡异处,再次翻车怎么办?
秦王点点头,不愿再次黑历史上多说,深吸口气努力保持神智清明:“谢家田册可造出了?”
牛人拾微不可察地点点表示:“粗略统计谢家家有超三万亩地,上中下田含之……”
‘嘭’的声,牛人拾头磕在桌上,吓得几人焦急察探:“睡着了”
柳文安收回手,吐出憋住胸腔的气,将他抱起放到床上:“还小呢,便让他多睡睡吧!”
重返桌前的柳文安伸手翻了翻田册,长叹道:“三万亩啊!怕是将整个金庸城并附近田地都并呑完了吧!”
不由再次庆幸,军卒汇聚时,幸好将那小村庄控得严实,哪那是村庄啊!分明就是谢家的土地啊!
“明日开始核对户籍,按籍授田”秦王略有可能难受地换了个坐姿,继续道:“暂且先按男丁三十亩,女丁五亩授田”顿了顿又道:“谢家底层族人亦是如此”
按朝廷制度分男丁授田女丁无田,柳文安提议灾荒中若不给女子些扶持,怕是生存之下女子会大量减少,于人口增长无利,不若分拨少许田地,让女丁能活下去不至于被亲人放弃。
起初梁统并不同意,一旦授田就会有无数百姓投奔,即使将省城、申城并金庸城三成田地收拢也不够授田之数,那能再次分拨女丁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