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将军”柳文安哈了哈手,跟着他一起登城检查防城后,才开口说起今日:“秦王伤口已包扎,九皇子太过劳累本官便让他先歇息,敢问将军今日军行情况?”
见他三更天还如此敬责,让顾将军心生几分好感,痛快地将援接经过说了,未了脸上浮出奇怪的表情:“当初接到秦王时,他们正与元贼厮,见有援军他们暂退,奇怪的是我等回到申城时元贼也未追来,我也问过随行秦王的军卒,都不太明白受袭始末。”
看来还是得找秦王或牛人拾了解才行,柳文安点点头,几方信息收集也只凑出个大概:秦王回京途中受灾民阻拦,改道从南漳县走,不料南漳县令早已投敌,跟突然出现的元贼首尾夹击,将秦王千余人队伍冲灭,李偏将为开生路,身中数箭而亡,顾将军在离进贤县五十里余地接到秦王,让柳文安惊讶的是,吴参将竟然主动断后,被元贼乱刀砍死。
他不是派人要杀秦王吗?居然断后?
难不成吴桂平真是看她不顺眼?柳文安侧目望向顾将军:“吴参将真不在了?”
顾将军很确认地点头,他与吴参将有过几面之缘,自是认得那张脸,若不是吴参将勇猛,拼死搏杀元贼,秦王怕是等不到他们援驰。
那又是谁想杀她跟秦王?柳文安思索半响也不得要领,最终只能先行按在心底,再次跟顾将军商讨好防城事宜,明早要安排民夫搬运圆木至城头,没有击敌石块,便用到塌房屋基石...林林总总,熬到天空微明,才暂且告一段落。
柳文安眼珠子本就明红,熬了一宿后更加深红,苍颜红眸看着便觉妖异,顾将军隐晦提醒:“待这阵后让医者看看罢”
见他眼神落到自己脸上,柳文安摸了摸眼,苦笑道:“医者将我眼珠充血,无法用药,只能慢慢等其消退”
唉,她都不奢望白发还复黑丝,只希望这红通通的眼珠子恢复成黑色,否则她还真怕被人当妖邪被火烧了。
见天色即将光亮,柳文安也懒得下楼回府,直接撩起袍子往城头边沿一坐,靠在墙壁闭眼假寐,抓紧时间恢复精力。
才将将入睡,就被人急声叫醒:“柳大人柳大人”
柳文安警觉睁眼:“怎么了?”
“有元贼攻来了”
这么快?柳文安鲤鱼摆尾起身,扒到墙头往远处眺望,一丝长长的黑影出现在天际,正迅速变大靠近。
“是元贼?”
“回大人,哨子已回传信息,来者坚起元字旗”
艹,柳文安一拍自己脑袋,她忘了安排人提前出城警戒了,幸亏有专业人士顾将军,否则诸事下她还真容易忙中出错。
“敲洪钟,通知元贼攻城,让全城人搬运圆木石块”柳文安快速下令:“让妇孺准备清理好躺棚,准备接受受伤民众”
躺棚是她昨日下令搭建出来的草棚子,容纳伤者之地,相当于申城版本的战地医院,只望战争起后能多救治几人。
趁元贼未到,柳文安快速跟顾将军碰了头,相互商议几句后,又快速吞掉两个杂粮饼,粗糙的饼子划过她的喉咙,引起阵阵剧烈咳嗽,红着眼三并两下吞吃完,又一口气喝掉半瓦水,抬手抹干嘴唇,挽起衣摆帮军卒搬运武器军械到各墙锋。
城头气氛凝重紧张起来,来来往往的军民脸上或愤怒仇恨,或恐惧怆惶,随着元贼的压境,墙头跑动的声响越发频繁,说话的声响渐渐消灭,眉目沉沉地望着到达城下的元贼,为首的是个眼熟细长手脚的白衣男子,身旁的是...
站在城头的柳文安蓦的睁大眼,连声朝两旁军卒大吼:“别看那女人眼睛,不要对视”
尽管命令来得莫名其妙,守城将士还是奉命移开眼,但还是有人忍不住那女人瞧去,唬得柳文安一把扯过那卒子:“你对视了?现在有什么感受?”
“啊”被拉住的卒子满脸茫然,愣愣道:“就一瓜皮女娃啊,长得俊但就不是个好人!”
看来没中蛊,柳文安嘴角一抽,抬手刚撕下一条里衣,就听见城下女子咯咯地笑起来,仰着微圆润的脸庞娇俏道:“柳大哥这是怎么了?这般不愿意见到音音,嗯?”
柳文安用布条遮住眼中森然杀,唇角微勾,冷声道:“我倒想看到你尸体,怎么?要不要成全我?”说完拿弓搭箭瞄准,往城下凌空一射:“啊~”“音音,小心”
“可惜”身旁的顾将军面浮厌恶地看着城下拥抱安慰的男女,捶胸痛惜道:“柳大人力气颇大,可惜少了些准头,没取得那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