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账号底下显示的IP地址和雪时竟然在同一个地方。魏观的头像和他高中时候的头像一模一样。
只是雪时这么多年早已经因为种种原因换了手机手机号码,就连温院长也因为某些原因换了联系方式。
孤儿院也搬了地方。
雪时忽然一笑,随后退出了短视频软件,将师妹发给他的视频删除,也删除了自己的浏览记录和搜索记录。
如果是还没有上大学的雪时看见了一定会主动联系魏观,但现在是已经读研的雪时。
很多时候缘分那么强又那么弱,只是看人愿不愿意罢了。
不管是巧合与否,这次是雪时主动斩断了和魏观的缘分,就像是当初魏观离开得那般决绝,雪时也足够爽快。
外面忽然下起了雨。
阿姨有些担心地看着外面的天气,随后劝雪时不要再在这里坐着看外面了。
雪时却拒绝阿姨的好意,随后拨通了孟亭安的电话。
此时国内是凌晨,不过雪时却觉得孟亭安并没有睡觉,果不其然,铃声响了几秒之后便被接通。
对面传来了孟亭安略带疲倦的嗓音:“雪时?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雪时面前是已经尽情落下的雨水,打在地上又在转瞬间迸发,随后炸开了花。
虽然隔着玻璃,但雪时就像是能听到雨声一般。
“你为什么生气?”雪时问得很直白,语气并不急促,就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好不好。
远在另一个时差的孟亭安捏了捏眉心,随后反问:“你说呢?”
“我不知道。”雪时是真的不知道,在他说完他不喜欢这样之后孟亭安就忽然生气了。
原本雪时并不想给孟亭安打这通电话的,但是这时候下雨忽然就勾起雪时上辈子的回忆。
他忽然就想要好好说清楚这么一次。只不过对象不再是魏观,而是孟亭安。
孟亭安简直要被雪时这个回答气笑了。只是已经隔了几天,孟亭安心中的火气已经散了不少,甚至没多少了。
只是雪时主动带电话过来让孟亭安忍不住感到些舒心。
于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我帮你的时候不是很舒服吗?为什么不愿意呢?”
雪时不知道为什么孟亭安又提了这个问题。雪时并不是很喜欢这件事情,但是他从孟亭安的语气中揣测出孟亭安是喜欢的。
于是雪时沉下眉眼,看着外面挂在玻璃上的雨珠,说:“我觉得这种事情只能和有法律保护关系的人做。”
雪时说得太直白,差点把孟亭安噎住。一直握在手上的钢笔被孟亭安放在桌子上,他忍不住敲打着桌面。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孟亭安看来,雪时这句话的暗示意味太强。
若是别人孟亭安会以为这人竟然胆大包天想要肖想孟亭安身边伴侣的身份,不过是一段算不上的情缘,说出这句话就是蠢。
可从雪时的嘴里说出来却又不一样了。
孟亭安的眼里忽然出现雪时穿着柔软的白色毛衣望向他的画面。这样病弱又是这样淡漠的人怎么能够照顾自己,似乎想要自己身边伴侣的位置也无可厚非。
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把这件事情做了,那为什么雪时又要说出这样的话。
对面忽然传来了雪时淡淡的回答:“字面意思,我是说以后你想要做这种事可不可以和我说?”
孟亭安又被雪时这番话堵住了。
他已经不再敲桌面,反而转身看向他挑了给雪时的礼物,一个最新款联名的乐高积木。
“我想做先和你说一声?”孟亭安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磨砂过一般。
雪时听出这里面的暗示意味,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孟亭安的场景,随后嗯了一声。
明明雪时不在身边,那一声嗯却又那么像是雪时坐在他旁边,依旧是衣服病秧子的样子,却很乖地答应了他。
孟亭安的心忽然又再次柔软起来。
他捻了捻自己的指腹,随后说:“我当时也不应该就那样把你叫下车。外面是在下雨吗?”
“对,”雪时的注意力又再次转移到外面越下越大的雨中,忽然间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反问:“你怎么知道?”
孟亭安有些好笑地回答:“天气预报。”
“我喜欢看雨,”雪时微微抿唇,“尤其是在晚上,路灯下的雨幕格外好看。”
孟亭安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雪时,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大打这么长的电话。不,他们之前都没有打过电话。
说着说着,雪时忽然听到对面的孟亭安说:“那你喊我的名字听听。”
雪时这才恍然,他好像确实很少很少喊孟亭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