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时却浑身一僵,站定在原地,没有说任何话。
似乎是察觉到不对劲,魏观像是害怕惹人生气一般放下了自己的双手,有些焦急地跑到雪时的面前,偏过头慌张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还是不舒服?”
雪时那总是冷淡薄情的双眼对上魏观的视线,因为生病唇色有些苍白,但那唇珠却圆滑丰润,肌肤不用触碰就能感知到的滑腻。
魏观看他有些古怪,于是又询问了一遍。
“没事。”雪时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随后握住书包肩带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坐在位置上,听着旁边的同学吐槽昨天的物理作业太难,讨论食堂新开的一家包子店。
雪时有些恍然。
魏观在上辈子是雪时唯一的朋友。只是对于雪时来说朋友总是容易走散。
当年高考之后雪时考得不错,他去找魏观询问成绩怎么样,魏观只是回他一句还行就没了消息。
等到雪时后知后觉魏观报了一个与他天南地北的学校之后,他才发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记得自己来到魏观家楼下去询问,可魏观只是冷着一张脸说自己只是分数能报这个学校罢了。
雪时知道他是骗他的。
只是他很快就调理好了。雪时虽然认为他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可朋友不是他生活的必需品。他能看出魏观眼底的纠结,于是他主动离开。
而后魏观这个名字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从未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过。
魏观曲着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刚刚雪时这么冷淡,他转着笔,看着摆在自己桌子上的镜子,稍稍摆弄就看到了雪时的样子。
这镜子已经放在这里许久。魏观的同桌只是以为他在这自恋,可只有魏观自己知道,他总是想观察雪时的一举一动。
雪时遇到难题皱眉撇嘴,因为听到笑话眉眼间有了淡淡的笑意。观察雪时已经成为了魏观生活的一部分。
可刚刚雪时那冷淡的两个字却让魏观有些受挫。
眨眼间,魏观看向镜子里的雪时,却发现因为生病,他的眉眼总是懒恹恹的,带着一股倦意,眼梢泛红,看着还是不舒服的样子。
魏观想,雪时估计还是不舒服,刚刚估计是在发脾气。
想到这里,魏观又乐呵呵了,雪时总是这样,只会对他发脾气。
*
回忆起上辈子学的高中知识哪怕对于雪时来说都有些费劲,更不用说他还要应付魏观那时不时的问候。
握着笔在想着题目的雪时戳了戳草稿纸,想,怎么之前没觉得魏观话这么多。
铃铃铃——
教室外面顿时嘈杂起来。除了高三的学生大多都争分读秒往食堂冲。
雪时这时已经是高三学生,因为入学晚,也已经满了十八岁生日。
等会还有晚自习,雪时看了一眼挂在教室前面的时钟,细长白净的手指揉捏眉心。
不知道是不是重生的后遗症,他回来之后总是不能花太多时间专注于某件事情,学习的时间不能太久,不然会不舒服。
要是上辈子还在上高中病情得到控制的雪时会在这里上完晚自习,可现在他已经和班主任说明情况,从此不再上晚自习。
当雪时慢条斯理地收拾抽屉里的东西,关注他许久的魏观终于按耐不住。
雪时旁边的同桌被魏观撵走,带着热气的身体靠在雪时的旁边。
“诶,你怎么收拾书包?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魏观有些着急。
一着急就容易动手动脚,他拧着眉头,那双瑞凤眼里满是对他的关心,手背却不自觉地贴上雪时的额头。
凉凉的,没有发烧。
雪时僵住身子让魏观地手背碰完他的额头。好久没有和人这般亲密接触,哪怕是上辈子最为要好的魏观。
魏观听到雪时轻轻呼气,说:“我以后都不再学校上晚自习。”
雪时感受到身边的人再次贴得更近。
魏观喜欢运动,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宽肩窄腰,细细看着人时总会散发出骇人的气势,但是面对雪时,他总是乖顺的。
“为什么?”魏观疑惑,抢过雪时手里的书包,不想让他走那么快。
雪时抬眼看向魏观,薄薄的眼皮上隐约能看到细小的蓝色血管,长长的睫毛低垂,看着像是画了眼线。
魏观顿时明白雪时想要表达什么,忍不住皱眉,轻声说:“身体又不舒服。雪时,你身体怎么总是这么弱。”
雪时从小就身体不好,学校大大小小的运动他都没怎么参加,顶多站在树荫下看着魏观跑跑步,随后给他递一杯水。
现在两人坐在一起对比更加明显。
雪时清瘦白皙,颇有些伶仃的意味,而坐在他旁边的魏观人高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