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老实待着吗!”沈落是真头疼。
裴遇这会收了笑,从后懒散地抱住他,“我要真不烦你,你开心吗?”
“……”
沈落无言以对。
在一起从来不是故事的结束,而是新一轮开始,两个人的互相磨合。
沈落一声不吭伸长胳膊,倒完黄酒又拿老抽,油滋滋地发出响声,抽烟机也持续发出微小的轰声。
裴遇脸就靠在他后脑勺,虚眯着眼睛,继续说,“沈落,我想你任性点,最好每天黏着我,查岗,生气揍我,开心就亲我。”
沈落手抖了下,热水从壶里撒出来。
他吸了口气,快速把水倒进锅里,朝着后面低声命令,“先松开。”
这回裴遇听了话。
沈落打开旁边的电压锅,将煮好的汤水往里面倒,裴遇看着里面的肉才发现,沈落做的是他爱吃的牛舌。
待按下电源,沈落这才转身。
裴遇还穿着回来时的亚麻衬衣,站在一旁注视他,目光很亮。
“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沈落试图和他分析,态度十分耐心客观,“最开始你不就喜欢我省事?我要每天缠着你,不就成了你最讨厌的类型。你现在是新鲜感上头,等时间久了,你倦了,我习惯了,到时候吵架该怪你还是怪我?”
说这话时,沈落目光已移向别处。
裴遇笑了,“所以你已经想到十几年以后?”
“哪需要十几年,你……”话未说完,身躯已经贴过来,沈落慌了往后退半步。
裴遇重新把他抱住,“我说了,你是我老婆,不是恋人、对象,是老婆。”
一句话又把沈落说定住了。
怀里的人不动了,裴遇侧过脸亲了亲他眼尾,“老婆管老公天经地义,别人不行,我就爱被你管。”
沈落已经被连续几声老婆叫麻了,一颗心从酸甜苦辣里来回滚了遍,哑声拒绝,“你能不能别这么叫……”
“不能。”裴遇得寸进尺,“我不光这么叫,还要听你喊老公,现在就要。”
沈落不想再听,抬了头,堵住他的嘴。
亲吻来得顺理成章,裴遇低头与他厮磨,嘴唇往下落,轻轻舔舐颈侧残留的掐痕,沈落几乎一瞬间叫出声,只手按住裴遇后脑勺的碎发,五指微微颤抖。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一番表白,又或许是被连续地几声亲热的称呼叫得发热,总而言之他神奇地有了点反应。
裴遇也发现这一点,笑了。
油烟机没有关掉,轻微的轰声没能盖住细碎的动静,在男人的吞吐和低笑威胁里,一声细微的两个字终于响起。
香气飘出来,电压锅发出叮声。
沈落躺在岛台上有些虚脱,光着脚,厌烦地踢了下对面人肩膀。裴遇只是笑,侧过脸亲了亲了亲膝盖,松开抱拢的手。
一个傍晚,吃了两顿饭,洗了两遍澡。
夜晚,沈落坐在阳台抽着烟,看着城市的霓虹灯陷入彷徨。
裴遇的话没能让他安下心,而是更加无助。
他一面觉得裴遇热恋期头脑发热,一面又为以后的相处陷入疑惑。
抛开面子不谈,他本身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爱。
他就谈过一段恋爱,那段时光很平静,双方都不会做惹对方反感的事,哪怕是吃醋,沈落也只会闷在心里,而叶淮之总能看出他在想什么,根本不用主动开口。
除去学习和跳舞,他们大多数时候就是在床上度过。
可以说这是他唯一会表达感情的方式,没人教他怎么去爱。
看着缩成蚂蚁一样小的人群们,沈落回想起以前工作遇到的情侣,又想到刚刚奔赴国外度假的吴雅与何鸣君。
无论哪一种相处模式,沈落都做不到。
思绪间,铃声突兀响起。
沈落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他收回神,警惕地按下接听键。
“沈落,我是裴舒琳,裴遇的姐姐。”
夹烟的手一瞬僵住。
沈落给老裴总治了三个月的腰,期间与裴舒琳见过数次,双方也都留了彼此号码,只不过都是工作号。
这次拨来的,明显是私人号码。
“别紧张,裴遇的电话打不通,我马上要开会,就先和你说一声。”裴舒琳没有解释哪里弄到的私人号码,说话也和以前一样直奔主题,语速极快,“我明天九点到达机场,会在你们那呆两天,问问他哪天有空,我们抽时间吃顿饭。”
沈落感到局促,灭了烟,先说了声“好”,转又觉得回复太冷淡,补充说,“我待会让他和您打电话。”
隔了一秒,女人声音慢下来。
“沈教练,没想到我们还有这样的缘分。”
如果换作裴遇的朋友,沈落还能得体的回复,但打电话的是裴遇的家人,亲姐,沈落油然而生出一种畏惧感。在裴舒琳眼里自己是什么样的?借着工作上位的拜金者,还是隐藏性取向的心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