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舟扯了扯唇角说:“没有。”
谢时舟曾经遭遇的鬼门关并不只有这一次。
江氏明正医药的仇家不少,早些年也有通过非法手段恐吓江家的。
当年谢时舟和江其帧一起就读于京市某所私立小学,那个时候正是明正医药最为动荡的时候。
江勉失踪,江河江董备受刺激,江震刚刚上位就大刀阔斧的开始整顿明正医药。
那时谢时舟在学校门口等待忘拿作业的江其帧。
一辆面包车忽然停在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掳走他。
后来他才知道这些人的目标是江其帧,只是把他错认了。
但总归绑都绑来了,绑匪也想从他身上捞取赎金。
不过他们可没想着拿到赎金就放走谢时舟,便将他锁在面包车,连车带人推进了湖里。
……
思绪回笼。
破碎的视界也从模糊变得清晰,谢时舟勉强靠着钻入骨髓的疼痛刺激神经,才令自己清醒了些。
他看到周延深立在门口,大有一种想动他就得先迈过他尸体的意思。
“真没有?那你这小少爷心理素质还挺高。”周延深想让气氛稍微轻松点,但说着说着话语一顿,他似乎注意到什么,眸光黯了下来。
谢时舟侧对着他,右手抬起一直抱着手臂。
周延深皱眉在谢时舟面前蹲下,谢时舟想要侧开身体却被周延深按住肩。
他沉声道:“让我看看。”
谢时舟脸白得跟白墙粉刷似的,没有半点血色,细密的汗珠不停地从鬓角渗透,他虚笑了一下说:“没事。”
若不是掌心下的身躯几不可查地颤抖着,周延深恐怕都要信了他的鬼话!
周延深难得强硬地摁住谢时舟,将他的身体拧转过来。
尽管内心做好充足准备,但等他看到血液从紧紧按压的手指缝隙汩汩流出,将衣服染红时,仍然眉心狠狠一跳。
一股不可言状的怒火、心痛,甚至于未能事先告知徐白对方持枪的懊悔,种种情绪交织着,迅猛无比的从心脏窜到头顶,周延深眼底已然泅出血丝。
“周延深。”
谢时舟一声轻唤仿若虚空中一双无形的手将周延深所有的怒气扼住。
“只是擦伤,没伤及要害,你别担心。”谢时舟嗓音淡淡,像冬日里的雪人,再过不久就要融化在日光下。
周延深不置可否地敛起怒容,冷声道:“待会我去引开他,你找个机会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医务室医生不一定能处理枪伤,你去找梁沉,他会带你离开翡翠号。”
周延深什么都没有问,在不知道任何信息的情况下仍然将他护在身后。
这样的情感,谢时舟无法回应,也不能回应。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去也只是白白送死。”谢时舟平静道。
周延深目光放软,他轻轻抹去谢时舟脸上的冷汗:“放心吧,我有贵人护佑,来之前我就为自己算了一卦。”
顿了几秒,他轻声说:“大吉。”
第20章 (二合一)
洗浴中心门口倏地响起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那人刚刚走到大厅,另一道脚步又匆匆赶来。
是另一名同伙!
周延深脸色一变,迅速缓步放低声音来到汗蒸室门口,细细听着。
尽管地上的血迹不甚明显,但手套男还是轻易地找了过来。
“大哥。事情都办妥了。”帽子男将一个黑黢黢的小物体交给手套男。
手套男朝甲板外使了个眼色,帽子男立马会意:“明白。我这就去准备。”
手套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帽子男交过来的小玩意儿,拇指指腹意犹未尽地在一个按钮上停留片刻。
它其实是一个小型引爆器。
只要拇指轻轻按下,整座翡翠号都会为之战栗。
尽管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欣赏着那样壮观震撼的场景,但在此之前,他首先需要完成他的任务。
“我知道你藏在这。”手套男开口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
“我相信你也不会这么绝情。”手套男漫不经心地说着,视线一寸一寸地扫过目光所及之处,“眼睁睁地看着整艘翡翠号因为你,而被炸成烟花吧?”
此言一出,正准备执行吸引注意力计划的周延深目光陡然凝重。
他和徐白对视一眼,无声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轻信。
洗浴中心仍旧没有任何声响。
手套男似乎很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何况他也得给帽子男时间准备氧气瓶和潜水服。
“你可以不相信,我也不介意先让你尝试一下它的威力。”
手套男言语轻松,仿佛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随着拇指摁下按键。
周遭仿佛陷入了真空般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