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点,别怕。”沈声含像模像样地哄道。
他从小就对痛觉很敏感,一点破皮就能疼半天,霍哥面上不说,其实应该也很疼。
又过了一小会,霍雲转身,接过少年手中的碘酒,拧上瓶盖,忽然停下来。
两人靠的很近,沈声含没想到他这时候转身,只是愣愣地对上男人的眸子,瞳色浅灰,水润润的,无辜又天真,浓密的睫毛像是天生的眼线,仿佛仙女拂过云彩的衣袂,清而魅。
半晌,又像只是一瞬,沈声含想要后退。
当这个动作将要开始的时候,霍雲忽而伸手,揽住了他的后腰,隔着一层夹克衫的布料,燥热的温度还是传递了过来。
沈声含被迫靠近,只能仰起头,离霍雲的嘴唇只有不到五厘米的距离。
呼吸交换,沈声含似乎感觉到唇边的小绒毛都竖了起来,不由得屏住呼吸。
仿佛被什么大型食肉动物盯上了一样,空气变得稀薄又暧昧。
霍雲的眼睛压下来,有点像狼,黑漆漆的,让人看不清情绪,唇很薄,先天成男cos圣体,沈声含眨眨眼睛,轻声问:“怎么了?”
转眼又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语气正经:“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像霍哥这种大佬,要是打几个虾兵蟹将就受伤,这种事情传出去,威名有损。
对方松手,垂下眼睛,睫毛盛住灯光,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
沈声含抹了一把嘴,环顾四周,关门的时间到了。
“吃烧烤吗?我请你。”
两人揭过这件事。
霍雲站起来去找门锁。
自家的饭菜固然健康,但是路边摊也着实勾人。
凌晨的人流很少,只有烧烤店还比较热闹。
他们找了个摊子坐下,店主是个中年阿姨,胖胖的,一头短发羊毛卷,有点像胡图图动画片里面的壮壮妈,似乎和霍雲认识。
“你想吃什么?”
沈声含拿着篮子站在冰箱前,摸摸鼻子。
霍雲就站在他身边,两人靠的很近,微微低头,霍雲就能看见室友可爱的发旋。
“嗯……”沈声含拿了几串,就把篮子交给霍雲,语气郑重:“其余的交给你了。”
他微微仰头,眼眸水润,笑意清浅,满是信任。
霍雲接过来,避开他的眼神,去挑烧烤:
“去坐吧。”
沈声含比了个“ok”的手势,微微歪头,那个圈对着眼睛,朝霍雲眨一眨,俏皮又灵动:“好嘞”
两人坐着等了一会,老板上菜很快,烤串油滋滋的,裹着秘制调料,香味扑鼻。
沈声含的口水疯狂分泌:他可太久没有吃到过这种烟火气十足的路边摊了。
霍雲跟他讲刚刚的那几个人,是这附近有名的混混,沈声含刚来,不认识也正常。
这样治安不好的边缘地带,断个手骨个折也不会有人管。
末了,又觉得心有余悸,他朝少年伸手:“手机。”
“?”沈声含拿着一串五花肉,懵懵地拿出手机扫脸之后递给他。
霍雲拿过去点了点什么,又还给他。
沈声含低头,紧急联系人里多了串新号码。
“我手机铃声很大。”对方这样找补。
“哦”沈声含关掉手机,又悄悄看他两眼,埋头吃饭。
他吃得很慢,再斯文,也会有调料粘在嘴角,他右手攥着卫生纸,自己解决得很干净。
霍雲手里攥着卫生纸,看见他自觉地擦掉嘴边的调料,颇有些遗憾。
沈声含吃得很快,也饱得快,拿着一串五花肉有搭没搭地跟霍雲聊天。
多半都是沈声含说话,霍雲偶尔给个回应,但眼睛总是注视着他,不会让人感觉尴尬。
吃完烧烤,沈声含去拿饮料。
回来的时候,看见霍雲神神秘秘地收着什么,等他在面前坐下,对方把手伸出来。
沈声含把饮料放在他面前:“藏什么呢,神神秘秘。”
霍雲抬抬下巴示意他:“你吹口气。”
?
好幼稚的游戏。
沈声含探身靠近霍雲的拳头,凑近吹了口气。
拳头开花一样打开,变魔法似的,掌心里躺着一只卫生纸折成的纸兔子,憨态可掬。
黑夜的小摊,人声涌动,不远处座位上的男人们大声地聊着天,罐装的啤酒互相碰撞,烧烤架前的风扇呼啦呼啦地响,刺眼的灯光照在他的掌心,那只简易的纸折兔子也像是在发光。
喧嚣的各种声音如海浪般退去,仿佛记忆里那个夏天的风铃声传来,那样清脆又单薄的响声,一触即碎。
沈声含看着,却像陷入了什么回忆里,连眨眼的速度也放慢了。
霍雲注意到他的反常,嗓音低沉: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