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将衣领解开,讲笑话来宽慰他。
沈声含笑着笑着,瞥见隐藏在衣领里的银链子,霍雲问他怎么了。
自己送出的礼物被好好戴着,沈声含自然开心,摆手说没什么。
今日玩得很开心,其实都没提起言溪那个人。
晚上坐在回家的车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建筑物,沈声含才又有点伤感:他其实也搞不清楚现在对言溪是个什么态度,不过……若是言溪没有出意外,那表白的那天,沈声含会答应吗?
这样想了一路,他下车跟霍雲道别,拒绝了霍雲送他的好意,一个人迎着夜色往住处走,抬头看见天上那轮水灵灵的月亮。
他想:应该会的。
他跟言溪那样好,就算不喜欢,也会答应试试。
多的便不要有了。
他应该不会说话,也不点头,只是默默地在言溪将那束玫瑰花递上来的时候收下,这时候 言溪在一众朋友的起哄声中揽过他的肩膀。
沈声含依旧不会说话,只当自己是个哑巴是个聋子,任凭言溪怎样跟亲友道谢,又带着他回家。
谁能期待一只小蜗牛主动伸出触须呢?
别墅黑灯瞎火的,沈声含裹紧外套,从包里摸了半天才将钥匙找出来,插进钥匙孔里,一串清脆的碰撞声后,大门打开。
客厅里静悄悄的,往常这种时候小白会摇着尾巴来蹭他,然后绕着他的裤管转个不停,难不成睡着了?
看了下时间,九点。
今天倒起得早。
关上门,将钥匙环挂在旁边的挂钩上,开灯,他习惯开中间那个主灯,灯光要暗一些。
在手机里给霍雲报了平安。
这样转过头,却看见林泽冉坐在沙发的一角,双腿交叠,不知道看了多久,目光沉沉的,黑压压地像是乌云一样看过来,灯光在那张原本温润清朗的面容上投下几块阴影,无言地增添了几分压力。
他今日穿了身纯黑的衬衫,扣子也扣上顶,肩很宽,端坐在那,那双抬起落下便能定人生死的手,此刻在膝盖上敲了敲,慢悠悠的,说不上来心情是好还是不好。
对外界地危险的感知还是让小蜗牛警惕地动了动触角。
应当是病还没好,沈声含将包挂上,将信将疑地靠近一点:“咋不开灯啊。”
房间里传来一声短促的笑,林泽冉仰了仰头,灯光终于淹没了阴影:“去哪玩了?”
沈声含在旁边的沙发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抿了抿还在发麻的嘴唇,有些摸不着头脑。
“去天文馆啊……不跟你说过嘛。
“和霍雲?”
“嗯”
“聊了什么?”
沈声含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嗯……”
这幅样子,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有了秘密,,不必让外人知晓。
危险的目光落在那略微红肿的唇瓣上,眸子微微眯起:
“和这位故人一起,思念你那位挚友么?”
“?”沈声含转头看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对方好以整暇地推测:“我猜猜看……簌簌一定是在意得不行,便也不管是不是哄骗,任凭人家拿捏着这样一个身份,勾着你想念故人,正是心神不宁之际悄悄地亲吻上来……”
“簌簌认得自己吻的是谁吗?”
如此尖酸又刻薄的语气。
不像是在质问爱人与人苟且,倒像是……
怨恨自己不如那个贱人更像那个死人一些。
林泽冉笑着看他,若是忽略那几乎掐进手指的指甲,倒好像真的是在思考。
沈声含理解了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脸颊也火烧一样地红了,更多是气的。
“你说什么呢!”可惜沈声含这人骂人还真没什么天赋,气得脑子都懵了,还只会跟人讲道理:“我和朋友出去玩一趟……怎么到你嘴里就那么见不得人了?”
一起怀念言溪?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他跟霍雲清清白白的,怎么就吻来吻去了?
“当真没有吗?有这样一个身形相似又怀着你们共同回忆的男人,簌簌真忍得住不晃神吗?”那点笑意已经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灰烬一般的灰暗与灼烧,这样的每一句质问,都如带着倒刺的匕首捅进他的心口,进去的钻心的疼,想要拔出来,却要牵连出一大块血肉。
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只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那个人,将两人之间不堪的过去亲手撕开,把淬了血的嫉妒、不安、恶毒、耻辱全部摆上明面。
“你有病啊,有病就去治,找我发什么疯!”沈声含只想着跑。
可怒火中烧的男人又哪里能让他就这样抽身。
手腕被铁钳捆住,他没来得及跑,就被人拉着手扯回来扔到沙发上,枕头软乎乎的,倒是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