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用的是许鹤泠妹妹的身份,或许她觉得她有能力杀掉俞海,一定能够被你赏识,所以才会那么刻意,就是想让你察觉到,进而脱离这艘游轮。”
“不可能是这个原因。”许燕洄提出了反对意见,“你不觉得她对夏渔不太尊敬吗?”
“啊?这还不够尊敬?”
“她最后对你说的那两句话已经很冒犯了,结束对话只能由你来提,否则就是逾矩。”
许鹤泠是组织老大,她对这艘游轮有着绝对的统治权,每个人都只能讨好她顺从她。身为她亲口承认的妹妹,夏渔也该享受这样的待遇,任何让她感到不适的人或者事物都不会出现。
夏渔找羡羡问话,她没有提结束,羡羡就只能站着不动,这是最基本的规定,即使羡羡的工作完不成。
而羡羡却主动结束对话,这不像是她表现出来的内向却踏实的性格。如果她真想要夏渔赏识她的话,她更不可能结束对话。
夏渔呆滞,怎么聊个天都有那么多的讲究?
“越是黑暗的地方,讲究越多,不然怎么保证自己的地位不动摇?”许燕洄提到了自己的对家,“像是裴大郎,为什么他对首领这个位置耿耿于怀?看在他姓裴的份上,别人尊称他一句少爷,但真要吩咐人做事,他可使唤不动别人。”
因为首领是谢执,因为裴晁怀并不是很在意自己那些不堪大用的血缘后代,所以裴晏初的地位不上不下、不尴不尬。万一哪天谢执把裴晁怀杀了,狂犬就不姓裴而姓谢了。
夏渔恍然大悟:“难怪你什么都不知道,原来是因为你使唤不动别人。”
她错怪他了,原来他不是能力有限,而是有外物限制。
“是呀是呀~”许燕洄接受了自己无能的说法,他接着说,“所以这个羡羡不简单,可以多注意她。”
“我也觉得,铛铛和羡羡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虽然她们两个都认为对方是普通同事。”
耐心听完他们对话,苏屿给出了另一种可能性:“许鹤泠交给俞海的任务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让他揪出藏在游轮上的线人。”
所以俞海才会去找羡羡或者……
“和他有说有笑的那个人。”
苏屿对此进行分析:“以许鹤泠挑选手下的目光来看,俞海很大概率不会是那种易怒且藏不住话的人。此外,他只是手下,不是客人,侍应生都是他的同事。弄脏游轮的话,他的同事不会高兴,而且一把折叠刀很难割下人的脑袋。综上所述,他在医务室说的那些话有待商榷,更像是一种掩饰。”
“对哦,不管是安问心还是沈陆亭,他们都非常冷静而且很会演戏。”
许鹤泠不至于会让这种人成为她的手下,就像狄雄,做的事情再多也不会被她看在眼里,因为他的性格不够稳重。
但还有一个疑问:“既然是许鹤泠交给他的任务,那他为什么遮遮掩掩的?”
“因为他不想让许鹤泠知道是他动的手。”
“为什么不想让许鹤泠知道?”
“已知条件太少,暂时无法推导出结果。”
夏渔陷入沉思。
如果苏屿说的没错,那么顺序就是这样。
许鹤泠交给俞海任务,让他去揪出线人;俞海接受,在外人面前演了一出戏后,去偷偷杀某个人,但是被反杀;俞海没有跟许鹤泠报备过,所以她不知道是谁杀了俞海;许鹤泠跟夏渔玩一个游戏……
夏渔猛地察觉到什么,她立马拍桌站起来,压下音量说:“许鹤泠在利用我!她不知道是谁杀了俞海,所以就利用我查出真相。”
满室寂静。
听到这个结论,许燕洄笑了笑:“许鹤泠还没离谱到这种程度,她一开始就打算和你玩游戏,武器自助贩卖机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死者不会是俞海。”夏渔信誓旦旦地说,“可能是那个所谓的线人,也有可能是盛崴,狄雄不是带了毒药吗?说不准就是为了配合许鹤泠的行动。”
夏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咬牙切齿:“我觉得如果是她的话,最初的死者很大可能都会是好人,这样既能威胁其他人,还能让我愤怒。但因为俞海死了,所以她不得不调整她的计划。一是和我玩游戏,二是借机让我找出凶手。”
想象一下,假设夏渔找出了凶手,许鹤泠突然现身,笑眯眯地说:“多亏你帮我找到他。”
然后开枪把这个凶手毙了。
而这个凶手极有可能是好人。
许燕洄罕见地无言以对,他拨动着和许鹤泠同款的红宝石耳坠,由衷地感叹:“不愧是她,难怪爷爷会输,难怪爸爸和大哥他们都会死在她的手里。”
这么一想,他当初放弃争权、选择和许鹤泠站在一边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