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人话,只要你懂我的意思,”他知道这么做有多可恨和自私。
手掌包裹住拽着他衣领的手,低头落下温柔极致的一吻:“咬吧,喜欢咬接着咬,只要你能泄恨出气,但放手,绝无可能。”
“你真当我牙口这么好,咬你不费劲?”林烨没好气地把手抽回来,眼睑微垂,目光落向别处:“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一个浑身长刺的挖心贼。”顾钧说。
“......”这是什么奇怪比喻?!
“也是我喜欢的人,”顾钧又道,他把林烨的脸掰过来看着自己,郑重而认真,也是对林烨的承诺,“是会在我顾钧心里住一辈子,爱一辈子,想要哄一辈子,唯一喜欢的宝宝。”
心弦轻颤,林烨却不做任何流露,真喜欢他,也不能抵消顾钧是混账。
巨混的混账!
“我送你去医院。”话归正题,也是顾钧怕林烨说出驳斥的话。
每一句不喜欢,不爱,都是划拉着皮肉割断骨头的锯子。
林烨应一声,这件事上倒不用和顾钧过不去,身体不好影响的是后头的工作。
下午两点左右他们到了菲律宾首都的私立医院,登记了信息,随诊室的专职秘书量体温、测血压,然后就诊抽血化验,检查结果是细菌性的呼吸道感染,于是打了吊瓶。
来之前林烨吃过退烧药,在就诊过程中又发过一次汗,有些犯潮的衣服贴着后背不太舒服,又有空调风一吹,潮意化成了湿冷,他靠坐着,瞅了眼与他只有一步之遥坐在对面的顾钧,道:“我冷。”
顾钧拿遥控器调整了温度,又将带来的外套披在林烨肩上:“要靠着我睡会儿吗?”
凭借钞能力,医院给他们提供了单独的空间,内设了存放矿泉水与饮料的小型冰箱,有桌子有皮沙发,林烨坐的皮沙发足可以容纳三个成年男性。
“要,”林烨道。
既然追来了,又那么专制,不用白不用。
顾钧在他身旁坐下,揽过林烨肩头让他靠着,又软声问:“要喝水吗?”
“不要,”林烨闭上眼,脑袋枕在顾钧颈项间,呼出的温热扑在对方近在咫尺的脖子上,也回温在自己鼻端,靠是靠着,但睡不着,“你怎么知道我这两天病了?又在我身边安插了间谍?”
他不信顾钧真这么巧,偏偏在他身体不适的时候就那么出现了。
“打过你电话,”顾钧紧了紧臂弯。
“什么时候?”林烨没印象。
“昨晚,”顾钧说。
林烨想了想,昨晚只接到过纪向阳电话,但深入一思考才恍然明白,最后那一通是顾钧打的电话。
“可是....”他想说自己当时什么都没说,怎么知道他病了要跑来时又回想到了昨晚状况,他咳嗽了,只是因为听到咳嗽,顾钧就来了吗?
听他话说一半,顾钧问:“可是什么?”
“没什么,”林烨嗅了嗅,鼻子微皱,“你多久没洗澡了,身上为什么一股汗臭味,顾大经纪人拮据得买不起一瓶沐浴露了?”
薄唇开合,顾钧却说不出话来,昨晚锻炼出了身汗,后来着急去机场,只换了身衣服没洗澡顾不上身上干不干净,身在客机上,心已经焦躁得跨越山水飞到了林烨这儿,堂堂二十八岁快奔三的男人了,竟迫不及待得像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近五个小时的飞行,比他们分别的一个月还难熬。
“我待会儿回酒店洗澡。”
“我是问你,为什么?”林烨一字一字重复。
顾钧的话简单得要命:“锻炼,忘了洗澡。”
“为什么会忘了?”又追问。
“着急赶飞机。”
“按照你抵达菲律宾的时间算,你应该是一早坐的飞机,可你是昨晚半夜打的电话,怎么会来不及洗澡,所以你是打完电话就赶往了机场,在机场干坐了几个小时搭的早班机,”菲律宾与国内没有时差,林烨随便一想就能想到了。
彼此间有片刻沉默。
随后,顾钧沉沉道了句能掐会算。
他自己说喜欢是一回事,林烨把他的行为剖析是另一回事,是剥掉了他还在勉强维持的一点男人强撑的要死的面子,可是能怎么办,他的宝宝不给他脸,只能无奈受着惯着。
林烨就喜欢看他生气,睁开眼,没有吊水的手戳了下顾钧嘴角:“你不是赚钱多吗,怎么连架私人飞机都没有?”
“你当私人飞机可以随便乱飞?要调飞行员,要提前和机场和航管局联系,还没有我搭航班来得快,”顾钧摘了眼镜,低头看着林烨,墨色瞳仁里满满倒映着怀里的人,“笨蛋。”
“……”清润眸子泛起点点冷光:“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