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景提剑就刺:“我真奇怪,你们是个摘月斋的人就说认识我娘我爹,可我娘是斋主,我爹是工部首座,到现在你们的副斋主还要偷他造的偃甲心脏用,何况你们二十年前不知道是什么阿猫阿狗,烧锅炉补饭盆的吧,也配认识他们?”
旁边的两个矮胖菡萏大笑起来:“烧锅炉补饭盆也比短命鬼丧门星强呀,可怜你自幼父母双亡,新斋主又发癫找你,我们倒不懂找你回来有什么用,难道我们楼里缺个瘸子,把你腿打断,一天走一万步给我们看看笑话?”
姬无虞忍无可忍,三箭齐发,可第四朵菡萏已跳进屋里和他近身打了起来,三箭落空,燕山景深以为憾,大叫一声:“阿虞小心!”便又集中精力应付剩下的三朵菡萏,与人打架她绝不输气势,她反唇相讥道:“看来你们地位确实不高,斋主找我是因为我是前斋主的女儿,轮到你们四个大红薯说三道四?”
三朵菡萏又哈哈大笑,可笑容转瞬即逝,方大的下巴鼓了起来,燕山景举剑齐眉,她只听得风中似乎被什么刺破了,她仰头看,繁星织成的绸缎晴夜天本已是完美无缺的天工之作,但风中又送来了新的一千根毒针,那些毒针不是来补天的,是来将燕山景扎成个筛子的。
他们是副斋主的人,是斋主在找她,四朵菡萏才不管伤了燕山景斋主生不生气。反正斋主年年有,明年到我家!气死斋主最好!
但四朵菡萏久居南部,却不知道昔年中原的武林盟主来参观净山门时,叹服燕山景的剑术是织女,织女补天,剑术如网,恢恢不漏。燕山景的剑仿佛有着神奇的吸引力,毒针也不过是长歌剑剑势外在化身一般,敌方之暗器归我所有,你又能奈我何?
最高的那朵菡萏见状冷笑道,狗急了还跳墙,他拔下发簪,借力打力,将空中的最后一根针朝燕山景的方向推过去,燕山景始料未及,她往后一退,手上剧痛,她忍无可忍,一剑削下他的头颅,她暴怒之下折断了一朵菡萏的花苞,兄弟连心,其他两人怎么忍?
燕山景看向左手的伤口,那毒针简直是毒到了极点。四朵菡萏确实没有浪得虚名,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这四位出毒药而不侵,口含毒针而安然无恙,然而燕山景的手上已被腐蚀出一块伤口,黑烟直冒,情形恐怖。
疼,疼得龇牙咧嘴。焦,焦得她一眼看出手上的黑色痕迹全都是烂肉了。危,再不治,莫说她的左手,她的左胳膊都不能再要。
这四个真不是虾兵蟹将,鸦雏色的确是副斋主。出动了这样的药人来救,她还有不是副斋主的理由吗?
摘月斋分了两拨人,一拨人是斋主的,在找她。一拨人专心刺探消息,不慎头目被抓,所以倾巢出动,要救副斋主。期间态势互补干扰,摘月斋何止是能靠一张嘴搅得天下大乱,其内部更是互相倾轧。相同的是,他们都是燕山景的敌人。
第41章 哭泣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她已经疼得拿不动剑了,姬无虞那边打斗的声响极大,想来他脱不开身。刀卫们齐刷刷上了屋顶,但燕山景拿不动剑,剑势失效,她也管不了那几千根毒针,她只得喊道:“别出来!快躲!”
两朵菡萏失去兄长,正是穷凶极恶时,燕山景山穷水尽,她下腰躲过两人的毒掌,但她心知肚明,这样撑不了多久,手上的伤口甚至在滋滋作响,她闭上眼睛,几乎绝望。
可想像中的毒掌没打到她头上,燕山景再次睁开眼睛,却见这两朵菡萏被根竹签插中了脑袋,一串串一双,两双眼睛死不瞑目,歪倒在燕山景脚下。
燕山景看向竹签来源。小竹窗,正剔牙。绷带人燕白手上还留着根竹签,串着麻辣兔头,另只手空空的,他龇牙一笑:“没事吧?”
燕山景看向手上的伤口,短短的时间内,孔状的伤口里,她的皮肉全烂了,脓水直流,深可见骨。燕山景不忘去看那三个摘月斋人身上有没有解药,瓶瓶罐罐她一齐拿走了。
她回到走廊里。
绷带人蹦跶出来,还在啃麻辣兔头,燕山景一巴掌拍到他背上:“死孩子!死孩子!”
燕白的脸也裹着绷带,他笑嘻嘻道:“若没有一技之长,怎么在南理混那么久?我又怎么过千山万水和你团聚呢?”
她要去找崔霁治病的路上,人群匆匆,独不见姬无虞。电光火石间,燕山景想起了什么。
她惊慌失措奔向姬无虞的房间,推开层层人群,只见司朗抓着姬无虞的手,目眦欲裂:“你因为她受伤了!我怎么给你母亲交代?老妖婆她良心真过得去吗?”
燕山景手疼得她咬牙切齿,可她的左手还长在身上,没被毒得整个掉下来。这又要归功于丹樱蛊,她又将灾难分了一半给姬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