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正要说什么,就被姬无虞拉住了胳膊:“借一步说话。”
不久后,媚娘便回来了,她神色诡异,眼睛在燕山景和姬无虞之间滴溜溜地转,随后便笑了:“乔姑娘,我那么冤枉你,真是对不起,该向你赔罪才是啊。”
燕山景啊了一声:“哦……好。”
这么简单?小司的口才何时这般好了?
媚娘朝老朱招手:“收拾东西,给人家腾地盘,我们先走了。”
老朱啊了一声:“什么个意思?”
姬无虞从他的箭筒里倒出来了几颗珠子,对他来说几乎没用,却让媚娘眼前一亮,上古时期的古董,价值连城!她想要,他就给了。
“司公子将这里买下来了。”
等媚娘和老朱风风火火收拾了东西离开后,燕山景才走到他身边:“你为什么要买这里?”
“我没买,她收了我的东西不安心,说把这送给我们。”
“什么东西?”
“破烂吧。”他把珠子递给她,“地上捡的,她觉得很值钱,捡了大宝贝似的就走了。”
似乎是……玉髓珠子……值钱还是值的,只是媚娘为何走得那么干脆?
燕山景丝毫不觉得他从背篓里倒出来了玉髓珠子这件事很奇怪。她也是随便放值钱财物的人。
“你跟她说什么了?”
“实话实说。”
从危险上考虑,二人的身份都已经暴露。司媚娘和朱颜落二人要通风报信,还是招来追兵,都随他们。他只是告诉了她,他南理人尽皆知痴心一片的未婚妻就是燕山景,至于为什么不用真实身份,他就是想这么谈情说爱,不行吗?
没想到那个女人眼睛珠子滴溜溜的:“所以……需不需要说话的空间?”
然后她就欢天喜地收下了珠子,带着老朱走了。媚娘自认为很会看眼色,世子肯定是需要空间的,她绝不可能猜错。她要是和老朱在这,多碍世子的眼啊。
在这休息两天也好。反正走也行,留也行,怎么都行。燕山景真的随遇而安,只是老朱走得太快,这就很可惜,因为他做饭手艺还不错的。
他还留了两张煎饼。
燕山景吃了饼,烧了壶水,泡个脚,就上了床,裹上铺盖,万事大吉。
“其实我们在这里打听打听消息也好……因为在二蛇的时候,李大娘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这里有花海。我路上逃亡,也听到摘月斋的人说,这片花开得很诡异。”
在三虎山寨时,尺八故意漏了条信息给她:“五蛇不知道在闹什么么蛾子,开了一堆雨浇不死风刮不断的丹樱毒花,除了南理那个姬太君要欣喜若狂,其他哪有人会那个险啊,九死一生呢。正常人都会停在四蛇。三蛇四蛇来来回回地搜吧。”
姬太君是姬无虞的祖母,可惜她和姬无虞没什么交情,她也不懂,为何人家的祖母会狂喜。连摘月斋的探子都不上前搜查的地方,多少有些诡异。
其实听尺八的口吻,他提起姬太君,一定是暗示她,五蛇是安全的,因为她和南理姬氏有关系,所以也许……她可以走那片花海?
她是安全的?
但小司呢……小司会不会有事?
她不能确定,所以还是慎重些好。在这里住几天,白天去花海试探试探,试探不成回来休息,不也好吗?总而言之,怎么做,都有好处的。勇往直前有好处,休养生息也有好处,在哪活不是活。
小司在另一张床上躺着,九蛇山多雨,除了黑天白夜不同,其他时间简直是一个样。他估计此时没有过午时,等于他和燕山景两个人孤男寡女在一间屋子里白天关起门来睡觉,这种行为简直可以被烧死。虽然不同床共枕,但也可以烧死。
他反覆地想丹樱花海的事,祖母云游多年,他也很少见祖母。祖母当时的话,很模糊。他想来想去,想得头痛。进了花海,一定会有不详不妙的事发生。到底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开?这个地方开?难道时也命也?所以,他是不是不该再装下去了。
他们的婚约,诞生于丹樱花海。
这是姬无虞和燕景的事,不该由司青松和乔仙鹤的身份来结局。
燕山景纠结片刻,就放下了,吃过午饭,正好睡午觉。
她招呼一声:“小司,我睡了,追兵来了叫我一声。”
“嗯。”
姬无虞被心事硌得睡不着觉,他也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因此只是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另一张床上的燕山景,越想越烦,越想越怄气。他盯着她的背影,她是猪吗?就一点都猜不到,司青松就是姬无虞?她怎么做到分得这么开的?她到底对他有没有……姬无虞又翻了个身,面朝竹墙。
燕山景起床时,小司在房前的锅灶上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