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河已经走到他面前,目光冰冷地睥着他,说:“我不杀你,我只是让你长点记性。”
……
闻亦战栗地啜泣着,整个人狼狈不堪,眼睛红得吓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尖叫已经不受控制地窜出喉咙。
盛星河皱眉:“别动,你不怕走火吗?”
闻亦听了这话直接崩溃,不敢再挣扎。
他浑身僵硬着可又在颤抖,眼睛看着天花板,脸上不停淌着泪。泪珠不是成颗,而是成串地往下掉。
盛星河缓慢地转动手腕,让闻亦感受那个东西让人崩溃的存在感。
闻亦连呼吸都是颤的,他想忍住眼泪,却哭得更凶,哆哆嗦嗦挤出一句:“盛、盛星河,你疯了……”
难堪、屈辱,还有惊人的恐惧,闻亦从没想过,这几种暴烈的情绪,居然能通过一件事就让人如此彻底地感受到。
盛星河握枪的手又动了一下。
身体最柔软的地方被如此不堪又可怕的方式侵略,引起了尖锐的恐惧,闻亦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冲出,几乎破了音。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眼泪掉得更密。
他仰着头,呼吸急促且凌乱,说:“你直接杀了我吧。”
盛星河:“我不会杀你。”
闻亦绝望地抽噎了一下,睁大双眼,喃喃道:“杀了我,闻风就是你的了。你也不用这样,这样关着我了。”
盛星河蹙眉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中终于有了些不忍。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说有事跟盛星河禀报。盛星河回应了一句,又转头看向闻亦,那张泪淋淋的脸,红得不像话的眼睛。
盛星河冷哼一声,把枪抽了出来。
抽离的瞬间,闻亦短促又狼狈地哽了一声。
盛星河把枪丢到一旁,起身开门出去了。
他离开好一会儿之后,闻亦身体上的冻结反应才逐渐融化,用手撑着慢慢坐起来。
晨光逐渐亮了起来,身体里残余的那种被侵犯的感觉还没有消失,冰凉坚硬的触感似乎还在。
闻亦转头看向那把漆黑的手枪,觉得自己再也受不了这种来自盛星河的羞辱和恐吓,再这么下去他真的会被逼疯的。
耳边隐约能听到盛星河在外面跟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他很快就会回来。
闻亦死死地盯着那把手枪,突然把它拿了起来。
他嘴唇哆嗦了几下,还是压抑不住惨痛的啜泣。深吸口气,闻亦抬起头,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下颌处。
然后,他颤抖着闭上眼,扣动了扳机。
咔嚓。
……
什么都没发生。
闻亦睁开眼,茫然地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枪。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门被打开,盛星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到闻亦手里的枪,愣了一下站在原地。
漫长的沉默后,盛星河扯起嘴角,问:“想杀我?”
他走过去,把枪从闻亦手里抽出来,说:“可惜,这是一把模型枪,我怎么可能把真枪放进去。”
随着盛星河的靠近,闻亦哆嗦了一下,看魔鬼似的看着他,往后缩了缩。
盛星河掐住他的下颌,威胁:“如果你再敢逃跑,我下次会换成真枪。”
闻亦睁着空茫茫的眼睛,看着他发呆。
这件事大概是真的给闻亦留下来很深的心理阴影,往后的好几个月,他都没有再试图逃跑。
盛星河当然也不可能知道,在某个瞬间,在他的身边,闻亦曾生出过自杀的念头。
第60章 毁灭吧
对于闻亦想杀自己这件事,盛星河表现得竟出奇地淡定。
他将模型枪收起来,又向闻亦走去,沉默片刻又问:“这次我们说真的,还跑吗?“
闻亦红着眼睛说不出话,连忙摇头。
盛星河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闻亦,如果你真的有那个魄力杀我,我也认了。但是只要我活着,你就哪里都去不了。“
他们这辈子注定要纠缠到不死不休。
枪虽然是模型的,但是闻亦真的觉得自己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把脸抵在膝盖上,啜泣了一会儿,崩溃地问:“盛星河,你真的就那么恨我吗?“
“我以前对你,怎么说也是好的比不好的多吧?“
盛星河看着他,有一瞬间也失声了。
没错,如果闻亦对他是彻底的好,或者彻底的坏,事情都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可是闻亦对他的好和坏,偏偏是一个最要命的比例。
闻亦确实没有给过他明显的伤口,全是隐痛,让他日日夜夜不得安生。
就是这个不得安生,把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盛星河想起那个暴雨滂沱的清晨,他抱着骨灰盒回家。那天是他整个人生卑微的极点,哪怕知道闻亦打算像丢垃圾一样甩了他,可当时还是疯了一样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