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空!通通搬空!!”容诀亲自指挥八百精锐。连粮草带他们的押运车,全都拿走。
所有人尽听他吩咐。
一千精锐心里想的是,搬完了敌军粮草,敌军自然不战而败,还是军师手段高明。
他们并没有联想到我军粮草紧缺的情况,不过也不重要了,今夜过后,我军不仅不再急缺粮草,还可以乘胜追击一举夺回济州城。
一举两得。
容诀指挥地愈发有干劲了,速度愈快。
前线战场,敌军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自以为拖延游骑战术就可以制住我军,不想我军直接潜入偷袭。
这个时候,即使他们已经能够区分伪装的大周士兵和车代军队,也来不及救场了,上风已去。
天时地利人和,皆被大周夺回。
殷无秽脸上满是血痕,不过那并不是他的血,而是被击杀的车代将士迸溅的鲜血。
他答应容诀的,不会放一个敌军过去后方,他会做到。
哪怕以两千精锐荡平敌军破万将士,他也可以。
必须可以。
殷无秽手中长枪已经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全被粘稠滴答的鲜血所裹挟,他却丝毫没有疲态,当真是无所畏惧所向披靡的战神。
在他身边环绕一圈的,只有大周的将士,以及,刚刚死去的温热尸体。
目之所及之处,再没有人敢朝殷无秽进攻。
被他冷光一瞥,都觉浑身发寒。
那人宛如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修罗战神,也是索他们命的活阎王。
车代士气已然崩溃,格目森很早就察觉了。这时候他早已反应过来自己落入了大周的圈套,对方充其量不过千人,不可能在他们的大本营打赢他们,奈何伊始判断失误,再没机会挽回。
只能,弃城保本,绝不可沉戟在这里。
格目森咬牙切齿,狠狠瞪着殷无秽,鹰隼一样的眼眸里满是阴沉。他和车代剩下的将师一合计,几人先从大周其他将领的方位突围出去,等冲出济州,回去求援再重新将这里夺回来。
殷无秽很快注意到对方的打算,他凌空跃至,长枪穿透走在最后一位的敌军将领身体,再遽然抽回。
虽杀一将,却还是让他们逃脱了。
战局开始分散,殷无秽被迫调军前去追击,留下的依旧是大部分兵力,他要确保尚在后方的容诀安全。
火势也被扑灭地差不多,这时候,终于有敌军意识到,粮草方位失守了。
他们快步向后方而去,却被殷无秽挡住了去路。
又是一轮新的厮杀。月上中天,鲜血迸溅在眼睫上,仿佛月亮都变成了血红色。
格目森一行人带领残余部将狼狈逃出了济州中心城,他连夜撤退,回去求援。
他实在没有想到,不过一年时间不见,殷无秽的变化竟这般惊人。
大周朝廷满目疮痍,军队松散腐败,原本车代必胜的局面愣是被他扭转过来,此人委实不可小觑。
而最关键的是,殷无秽年纪还小,他还能再执政几十年。倘若这次战败,车代怕是要被挤压地一丝生存空间也无。
至少在殷无秽统治的几十年下,必将如此。
格目森仅是想想,一口老血都要呕出来。可他也确实是没办法了,正面迎击,他打不过殷无秽,只能撤退保命。
一行人仓惶骑马在快要逃入山林中时,格目森忽然回头,往后觑了一眼。
也正是这一眼,让他察觉了不对。
后方除了战场便是粮草所在地,这两处最为重要。一般被敌军侵占之后,粮草无法带走,我方通常宁愿损毁也不愿其落入敌军之手。因为是敌方的粮草,大周通常也不会要,放火焚毁。
不管从哪个层面出发,粮草都该被毁去。
可是,为什么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对劲,我们回去看看。”格目森眼睛一眯,率逃出来的将士调转方向,朝粮草所在地疾驰而去。
彼时,容诀已经搬空了所有粮草,一口粮食都没放过。他正要指挥精锐将粮草运出去,忽然听见一阵马蹄纷至沓来的声音。
看这形势,不像是我军,倒像是,车代装配盔甲的战马。
不好!
容诀登时神色一凛,他还没有想出应对之策,对方的马蹄由远及近,快要逼至眼前了。
而且,听这沉重混杂的马蹄声,对方数量不少,容诀的心不由下沉。
另一边,格目森等人全力策马,他已经发现了后方粮草被盗一事,气不打一处来。
这大周人,简直卑鄙至极!
既然已经失了前线,绝不可再被偷盗后方。
怎么着他也要把后方的大周人全数歼灭,好好出口恶气。
想着,格目森策马愈快,神色越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