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诀答应殷无秽办完事会去看他,也如约去东六所看他了。彼时的殷无秽周身多处重要穴位扎布细针,针尖寒芒凛冽,然而少年额头却不住出着热汗。
容诀拿帕子替他擦去细汗,蹙眉问苏太医:“还需要多久,他怎的这样难受?出这么多的汗?”
苏太医讷讷:“是这样没错。人生有七情六欲,如果不及时纾解靠针灸压制,自是难受的。且七殿下中药颇深,不仅受那药酒的影响,殿下吸入宴会药物熏香太深,两者在体内一融合,药性激增,殿下还能忍耐到如此地步,心性已经远超常人了。”
“那——”
容诀话音未落,殷无秽忽然难耐闷哼一声,手挣扎着要去拔针,容诀顿时按住他手,防止少年乱动。旋即少年在浑浑噩噩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反客为主用力抓紧了容诀的手。
容诀一抽,没抽出来,反被抓地愈紧。
他看向苏太医,对方道:“殿下的药性正在排解,这是最煎熬的时刻。熬过去,也就没事了。”
容诀点头。
苏太医踌躇:“督主,时候不早了,等殿下情绪稳定下来,就可以收针了。那,下官先行下值,今日人多眼杂,再留在这里,恐引人注目。”
容诀颔首,苏太医立刻一收医药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人走后,殷无秽挣扎地愈发厉害,他整个人躁地胡乱动作,险些压到扎在穴位上的银针,容诀不得已俯身将他两只手都压住,这才勉强让殷无秽停下动作。
他甫一松了一口气,少年倏然猛地弓身,容诀一个不妨,竟被少年带起的惯性一下掼了下去,摔倒在床褥上。
容诀明白,这是到了药效排出最关键的时候了。
反应竟如此大。他连忙转头去看殷无秽,但见少年额头遍布细汗,才擦干净就又覆了一层。少年嘴唇颤抖,身体也痛苦地躬在一起,容诀坐起身,将他曲起的身体舒展开,小心避开穴位处的银针。
好不容易将他身体摆正,少年再次闷哼,弓坐起来,以猝不及防之势急遽将容诀掀翻,反身压了上去。
被少年一口咬在颈侧的容诀瞳孔骤缩,脖颈上仰:“!!”
他反手就想推开殷无秽,然而指尖触及到的不是少年温热的身躯,而是冷冰冰的针尖,容诀指尖微蜷了一下,旋即收回不敢再动。
他全然忘了,苏太医说过,针灸要靠殷无秽自己的意志力挺过去,旁人莫要插手,这是药效排出最烈的时期,不可轻举妄动。
容诀的一次心软,彻底将自己送入虎口,再无抽身可能。
第46章
针灸很快产生了作用,殷无秽反应急剧,燥意随着身体的出汗而排出,但这个过程实在太漫长煎熬了。
少年咬在容诀的颈上,没舍得用力,只是用牙齿衔住了他的颈边肉,不疾不徐地磨着。但仅仅是这样,也足够让容诀浑身轻栗,颤巍不已了。
殷无秽埋首在他颈侧不住拱着,渴求他的安抚。
容诀整个人都不由绷紧,额角青筋一下下直跳,他悔愤交加地抬手推开了殷无秽的头,呀牙切齿地侧首,给了这少年后脑勺一巴掌。
殷无秽身前扎着针,他不能动作,唯恐弄伤了他;又不能将针拔去,否则前功尽弃,少年药性汹涌,届时他不可能再压得住殷无秽。
容诀只能这么大为光火地,继续躺平不动。
任少年予取予求。
不想,容诀都还没发作,排解药性的少年反而小心眼地很,容诀每打他一巴掌他都深深记下,当场讨要回来,一口重重吮在了容诀白皙温热的颈上。
这一吻比之前在假山时还要厉害,容诀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恨恨又抽了少年一掌,掐了一把他肩膀皮肉。
他又忘了殷无秽此时睚眦必报的状态。这一次,殷无秽不咬他了,改将他双手一缚直接平举过头顶,轻松按住。
接下来,殷无秽不论做什么都方便了,容诀再无法阻止。
容诀不可置信地又不可置信了一下,瞠目结舌地上挪了一寸,还没动稳,就被殷无秽重又拉回来,少年在他身上贴着,蹭着,拱着,简直为所欲为。却又始终保持着一针之距的距离,不会当真欺压了他,容诀都要气笑了。
少年手腕处穴位也扎了一根银针,他想摸容诀的眼睛,奈何被其阻挡。少年怕扎着容诀不敢动作,只抿着唇,委屈拿眼觑他,无声含了催促。
容诀奇异地看懂了殷无秽的意思。
但是,那又如何。
他已经仁至义尽,殷无秽这小子,今晚占了他多少便宜。偏偏少年中了药,非他本意,容诀怪不到他头上。
这种事即便发生了他也不能与任何人道也,哪怕是殷无秽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