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看起来走的是一条路,但彼此间泾渭分明。
楚辞低头看了下自己。
穿着修身的白色西装,边缘绣金纹,肩上扣着披风,厚重得拖坠感实在影响行动。
看来他的地位在城池里应该不低,希望能方便他行动搜寻线索。
眼前同样白色的大铁门缓缓打开,一条白色的砂石路连接着教堂大门。
大门前站着几个穿着牧师袍、一脸严肃的人,男男女女都有。
楚辞看着人陆续走进去,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教堂内部面积宽阔,大体也是白色,晃得人有些眼晕。
楚辞观察着周围,视线扫过墙壁、彩色玻璃、以及高悬的吊灯。没有西方的天使上帝,也没有希腊的星座神灵,这里的所有痕迹都没有人的模样,独有的只是一种重复、单调的花纹和太阳标记。
与其说是太阳,不如说是高塔之上光源的平面化。
地上铺着厚实的白色地毯,没有安置任何的桌椅,正前方的位置有着巨大的管风琴,此时一个穿着白袍的人坐在面前,敲打着琴键,弹出沉厚悠远的琴音。
按照等级,他们被安排在不同的位置站立,越靠前的人地位越高。
楚辞站在第二排,可以清晰的看到管风琴琴管上的花纹。
身后窸窸窣窣的有人低声交谈,很快,一位白袍人走到最前方,面对着众人,手上端着一座迷你挂钟,他拿起小锤轻轻敲了一下钟,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整个教堂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前方。
楚辞眯了眯眼。
一团光球从天空飘落而下,悬浮在他们前方半空。
光线温柔,落在身上还有一点点温度,周围没有悬挂的绳子,看起来是非科学的存在。
楚辞静静的看了会儿,收回视线。
周围的人都注视着这团光,眼睛都不眨一下,神情虔诚得仿佛看到了神灵的降临。
这段时间持续了大概十多分钟,一直到教廷外又传来一阵钟声,周围的人才像回过神来。光团在众人的注视下升高,然后消失。身后的厚重木门再次打开,教堂内的人纷纷离开。
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走。
除了盯着那团光发了一会儿呆,在场的人没有做任何事也没有说任何话。
这应该是一场类似于每周天祷告的仪式,或许……其中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楚辞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人,在大部分人离开了教堂后,发现了些不一样人。
在祷告开始之前,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平常,没有哪里不对劲。
但现在祷告结束,他注意到有几个状态奇怪的人。他们并没有跟随大部队离开教堂,而是分站在各处,挂着一副万分激动的表情。比如就在楚辞的不远处,就有一位女性已经激动到哭出声,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又笑又哭,一双眼睛还瞪得老大,嘴巴张张合合在念叨着什么,双膝跪地不断朝着光团消失的方向跪拜,行为举止看着十分的诡异古怪。
视线一转。
是较远一些的角落,有一个男性站在那里,他也不断的在笑,却不是放声大笑的张狂,而是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和表情,导致一张脸涨得通红,额头脖颈上青筋暴起,一双眼向外鼓凸,却还是压制不住自己的狂喜,嘴巴咧开,露出好几颗白色的牙齿和鲜红的牙龈。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楚辞抬脚朝着那位男性走过去。
对方身上穿着的是衬衫长裤,按理说等级比他低。
男人注意到有人出现在面前,抬起头来,脸上扭曲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
楚辞不在意对方的失态,挂着温和笑容:“恭喜你。”
对方视线在他身上快速一过,连忙站直了身体,抹了把脸:“大人您好,谢谢您的祝福。”
语气非常尊敬,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半低着脑袋显得很卑微。
楚辞:“圣光普照,愿你得偿所愿。”
结合刚刚发生的一切,楚辞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似乎触发到了男人激动的点,他连连点头,也顾不得在他面前维持形象,激动的开口:“感谢神明赐下圣光,感谢神明倾听我的愿望,我将永远献上我的忠诚和生命,让无限之光永远存续闪亮。”
楚辞听着他说完,随意一问:“你有什么愿望?”
男人沉默片刻,低着头轻声说道:“我希望,他可以死!”
楚辞没有继续深入的追问,收回落在男人身上的视线,状似不在意的从男人身边走过。
离开教堂,穿着白衣的众人纷纷四散离开。
城池不大,但规划得非常整齐,以高塔和教堂为圆心,一圈一圈的将城池划分成三个部分,最贴近中心的部分,建筑普遍都有四层那么高,建筑风格高贵华丽,中间一层普遍三楼房屋,通体白色,就是很普通的小楼,而最外面一层,都是一层独间的平房,分布得凌乱分散,与外面的黑暗区域只隔着一条没有长草的小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