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吕子洋呕到直不起腰,不像在开玩笑。
慕行眉头紧皱,走过来:“怎么回事?”
宋天琪也感到奇怪:“这小子对男同过敏到这个程度了?”
伴随着宋天琪的惊呼声,吕子洋突然真的呕了出来,黄绿色酸臭粘液倾泻而下,噼里啪啦砸一地,还夹杂着未消化的肉黄色炸鸡肉。宋天琪躲避不及还被溅到了裤管上,双眼瞪圆,不敢置信,鼻腔里突然逸上来酸臭味,本来就大病初愈,又闻到味,他下一秒跟着:“呕!”
慕行靠近他们的身形一僵。
一时只听客厅中呕吐声此起彼伏:“呕!”“呕......”“呕呕呕!”
“会不会是急性胃炎?”兰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去了卫生间门口,他离得最远,捂着鼻子瓮声瓮气,是他们这群人里看起来最靠谱的,至少能说出一个具体的病名。
慕行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一手拉起一个:“都他妈起来先别吐了!跟我去医院!”
第17章 人在囧途
好好一场捉弄兰持的好戏,变成人在囧途之欧囧。
慕行真服了,催促着司机快点开去医院,生怕晚一秒这两嘴上挂着的塑料袋被吐满溢出来到车上,uber司机显然比他更怕,一路油门像打快板。
欧洲的医疗流程糟糕,急诊再紧急都得在走廊上排队等着,还得折磨人的先填一堆表。所以慕行半道突然修改目的地,在司机叽里咕哝的抱怨中,不耐烦承诺自己会承担全部清洗费用。司机才终于猛转方向盘,改道又把这两送进了郊区的私立医院。
需要乘以10倍换算的钱唰啦啦从慕行的银行卡上被划走,各种先进仪器里送一遭,最后卷棕头发的西装医生推门进来,扶了扶很有资本主义气质的眼镜,先指着病床上那位呕到昏厥打了镇静剂的:“Gastrite aigu .”
又翘着小拇指,指向另一个躺在床上已经无聊打起游戏的:“La grippe.”
和兰持猜的竟然差不多。慕行真是服中服,服得不能再服。他确信了,现在偌大欧洲只有病床上这两人不服——水土不服。
他主动给这两掏钱,买了明天的返程机票,破财消灾:“都他妈赶紧给我滚蛋!”
回家去找妈妈!
......
一番折腾下来,慕行离开医院回到家已是深夜,本应美好的周末就这样去一大半。
又是这该死的月光,该死的绿漆栅栏门,该死的窄小公寓楼道!
慕行觉得自己身上像拖着一位疲惫巨人,双脚拖地,需要费劲才能前进一步。
他疲惫的身心无法再因进家门时的暖黄灯光而缓解,唯一能让他感到些许神经跳动的是,他进门后撇了一眼餐桌下的地板——兰持这么洁癖的一个人,独自把餐桌下那一大滩恶心呕吐物清理了,没等着他回来拖地。
餐桌、地板被擦得蹭光瓦亮,一股熟悉浓重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慕行现在连打喷嚏的力气都没有。
他眼睛干涩,解着裤腰绳走向卫生间。在医院忙上忙下伺候那两老弱病残都没时间解手,憋一天。所以他没注意卫生间是亮着灯的,推开门径直和马桶上的兰持惊愕对眼。
慕行下意识退出去:艹?
啪一声响,他松开好险就拽下的裤腰,手掌拍上额头,顿觉头更痛了,脑中浮现刚刚看到的两截白。
而后卫生间的门等了好一会才在他面前再次打开。顶着背后一室的雾气蒸腾,兰持面颊白中透粉,沐浴露的柑橘香味从他身上逸进鼻中,一脸关心地上前一步问:“你的朋友们没事吧?”
“......”慕行下意识后退一步:“没......什么大事。”
脑中浮现离开医院前的场景:那两打完止吐针后精神抖擞,在病床上嚷嚷着一定是兰持在炸鸡里给他们下了毒。
不过慕行现在肌肉实在太累,眼神越过兰持看向他背后的马桶,只关心:“你用完没?”
兰持乖巧点头:“嗯嗯。”
他打湿的黑发垂在额前,换了件柔软的灰色冰丝睡衣,慕行不记得自己有给他扔过这件旧睡衣。不过看见本应该被捉弄的对象这幅在家里的舒坦样,对比身心俱疲的自己,慕行迈进卫生间的脚一滞,不爽扔下一句:“上厕所这么久,有痔疮?”
“......”
兰持在他身后深呼吸,片刻后转过身,一脸平和解释:“我刚刚只是洗完澡在穿睡裤。”
“坐马桶上穿?”
兰持掀起眼皮看他,眉头肌肉隐忍跳了一下:“......嗯嗯。”
慕行敷衍地咧嘴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看兰持这样。
兰持也同样在看着他,alpha的唇周冒出一圈青胡茬,眼窝深陷,手臂扶着门,没再说出什么不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