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成都的雪在下完第二天就都融完,你还等别个走了,个人(自己)到那儿站起一个多小时,现在好嘛,还把自己惹起感冒……”
“我花那么长时间堆好的雪人,还用了我一支刚买的口红……”
崔栖烬压着喉咙里的咳嗽,盖在厚绒毛毯上的双手自然覆在腰腹处,说,“凭什么给一群没有教养的初中生踢掉?”
陈文燃“哈”一声,
“那你不都教训完了让别个走了嘛,还硬是在原地站那么久?”
崔栖烬半掀开眼皮,“谁知道他们之后又会不会回来报复?”
真是想得够周到。
陈文燃隔着阳台落地窗望她一眼,没有急着讲话,而是换了个腰都快要折断的姿势,才不紧不慢地冒出一句,
“难道不是为了水水?”
崔栖烬果断将压着的枕头拿起来。头也不抬地扔过去,睫毛垂下,盖住下眼睑,
“我看你是在做梦。”
大概是崔栖烬生病没什么力气。
枕头扔出去没扔到陈文燃,反而只扔到客厅沙发上。
以至于陈文燃躲都没躲,反而笑得一下趴到了瑜伽垫上,等笑了一会,捞起一瓶水喝了一口,笑嘻嘻地继续问,
“那你为什么要给水水换灯泡?”
崔栖烬不耐烦地睁开眼。
看了一圈,发现躺椅上实在没东西可扔。便又闭上眼,没有什么语气地讲,
“如果换作是你有夜盲症,我也不是不会帮这个忙。”
“是哦……”
陈文燃咕噜两口水,吞咽下去,“仔细一想,你对我也还算不错,有一次我和冉烟闹分手哭着说我不活了,你是不是大夏天还骑着共享电动车过来接我来着?”
“你记错了。”
崔栖烬紧闭双眼,“呵”一声,“那天晚上来的是鬼不是我。”
陈文燃讨好地“哈哈”一声,
“那是我记性不好,我怎么记得是个青春靓丽、个高腿长、身材比例非常好的漂亮女人呢?”
崔栖烬懒得和她逗趣。
神色恹恹在躺椅上翻了个身。听到另一半客厅的陈文燃似乎又换了个姿势,打开了keep里另外一个课程,机械女声开始响亮地倒数。
略微绷紧的背脊松了下来。
“不过……”
下一秒,陈文燃的声音又在倒数的机械女声中出现,有些模糊,
“我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水水有夜盲症,你怎么会知道?她和你提过这件事吗?”
恰好盖在身上的厚绒毛毯滑落到肋骨下。崔栖烬睁开眼,懒洋洋地瞥到飘在天边的堡状层积云,像棉花。
厚厚的云层堆叠成堡,像成都刚融化的这场初雪,将瓦蓝色低温晴的天遮了一大半。
感冒病毒让她思绪禁不住发散。
好无厘头地想起马格利特,这位尤其擅长画云的画家曾经讲过——可见的事物,总是遮蔽着其他可见的事物。
就像此时此刻的云。
移开后或许是光明磊落的天,或许也有可能是戏谑错乱的另一片云。
“哎怎么突然没声了?”陈文燃的声音在客厅里传过来,好似也被这块堡状云遮住。
“说过吧。”
崔栖烬翻了个身,将滑落毛毯扯起来,盖住整张脸,直到看不见那片堡状云,才又低低地说,
“不记得了。”
第13章 「噼里啪啦」
Q:你觉得崔木火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A:心地很好的大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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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位青春靓丽、个高腿长、身材比例非常好的大美女,你还在烦什么呢?”
陈文燃做完瑜伽,像只散了架的八爪鱼似的,趴在瑜伽垫上。
她看崔栖烬懒洋洋地裹着那层厚绒毛毯,戴着手套口罩,给那只心宽体胖的巴西龟刷背。
她想不通,崔栖烬那么挑剔那么没耐心的一个人,怎么又会唯独对养育巴西龟那么情有独钟?
“少来。”
崔栖烬每次一感冒就容易喉咙痛,这会声音还是嘶的,“我是女鬼不是美女。”
“你一个水瓶座比我还能记仇啊?”
“你说呢?”
“好吧,奴婢知错,请公主大胆说出让你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让奴婢好负荆请罪以此为您排忧解难……”
崔栖烬兴致缺缺,“你在成语接龙?”
陈文燃走过来,“我在煽风点火。”
崔栖烬放下刷头,“你倒是蛮真诚。”
陈文燃嘻嘻一笑,“主要还是想为你排忧解难。”
崔栖烬没心思跟她继续闹,“其实也算是有一件事……”
“什么什么?”
“我……”
这件事情实在难以启齿。
更何况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陈文燃。崔栖烬被手掌上的巴西龟抱住手指,心思不自觉地恍惚一秒,总算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