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樊臣。”
昭朝喊那人名字,但对方似乎正沉浸在当前的工作中,没有回应。
昭朝便直截了当地走过去,踢了一脚谷樊臣屁股底下的椅子。
“哎!”
谷樊臣吓了一跳,转头正要骂,看见来人,脑袋里骂人的话立马被另一个问题刷新。
“听说你要结婚了?”
“别问不该问的。”
昭朝听出对方话里明晃晃的幸灾乐祸,黑着脸说道。
“哈哈哈,看来是真的。那结婚对象呢?果然也是沃登那个废物吗?”
谷樊臣立刻来了兴趣,缠着昭朝要问个明白。昭朝不想理他,自己躺进旁边的一个检测舱里,按下关门键。
但舱门并没有关上。
“说说呗,你们见面了吗?那小子什么反应?我记得两年前,他回阿利托的时候你去接人,看见你他可吓得直抖啊。这要知道是跟你结婚,他不得当场吓死了?”
谷樊臣在外面按着开门键,兴奋地问个不听。
昭朝冷着脸说了句松手,他才依依不舍地讪讪住嘴,让昭朝关上舱门。
躺在检测舱里,伴随着一阵语音播报,检测系统开始运转,完全静闭的空间里,方才谷樊臣的那些问题也再次冒出来。
的确,当年司刻洛看见他吓得不轻,但是这次见面对方好像异常冷静。不但不怕他,反而还总是……挑衅他。
难不成两年时间,让这人的胆量有了突破性成长?
“嘶——”
一阵嗡鸣突然在耳朵里震开,大脑像被人用棍子搅了一把似的,精神力也出现短暂的紊乱,昭朝不禁倒吸一口气,有些犯恶心。
好在这样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伴随着“滴”的一声,检测结束,谷樊臣走过来打开检测舱,等他坐起来后递过去一杯水。
“这次是不是比之前都要难受一些?”
谷樊臣像是早料到一样,问他。
昭朝点点头,手里接过水没顾得上喝,便问,“是因为敏感度变化吗?”
谷樊臣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已经足够说明。
“难受是因为你的脑波过于活跃,精神力也受到了影响,但是敏感度看起来还是没有变化。”
得到明确说明,昭朝垂眸,看向手中的水杯,杯壁上的手指随着水纹波动变形。
他猛地抬起手,将杯子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嗯……你可以说说,是在某一刻触觉变明显了吗?”
谷樊臣看见他失落的样子,觉得情况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从前昭朝来检测一百次,一百次敏感度都没有变化,也不曾这么失落过。
只能说明这次他是确切拥有了触感,但是数值却显示敏感度没有变化,这才无法接受。
“今天有人碰了我一下……有点凉。”
响起在那个房间里,脖子一瞬间微量的触感,昭朝不自觉抬手抚向脖颈。
只可惜,无论是手指还是脖子上的皮肤,都像是隔着一个厚重的套子在互相接触,对于冷暖糙细感觉都不真切。
“是怎么碰的?”
谷樊臣又问,试图还原当时的情况。
“就是点了一下。”
昭朝说着,抬起一只手,伸出食指。
“那个人是一名哨兵吗?”
简单的触碰应该不会让昭朝有感觉,谷樊臣只能从精神力干扰的角度来分析。
是一名哨兵。
或许说,曾经是一名哨兵,现在也不过是一个精神图景崩溃的废物罢了。
想起当时的场景,昭朝长出一口气,摇了摇头,“算了,可能是我的错觉。”
他从检测舱内翻身出来,抬脚勾过谷樊臣旁边的椅子自己坐上去。
“好吧。那——能告诉我你刚才脑波活跃是想到什么了吗?是不是沃登?”
谷樊臣又变成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凑过去向昭朝打听。
昭朝不理解这种人是怎么成为研究院首席的。
“该知道的以后总会知道。”
他冷漠回应。
谷樊臣很是不满,“明明我们这么亲近,怎么这种消息我都不能拿到第一手的!”
“不要擅自拉近关系,谢谢。
三天以后去登记确认婚姻关系,还有问题吗?”
昭朝平静开口,谷樊臣大惊。
“什么!三天以后就登记确认了?你没反对啊!不对,三天以后不是——”
他停住,也想明白了这回事。
昭朝十分沉着,“没错,三天以后智和盟会正式宣布和皇室对阿利托的联合执政地位。”
智和盟是十五年前阿利托民众之间崛起的一支组织,六年时间渗入阿利托政权,但是始终无法彻底从皇室管理中彻底夺取权力。直到现在,最多也只能是和皇室共同执政,只因为以沃登家族为正统,其他支系庞大的皇室根基牢固,难以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