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说话!”
被人抓着肩膀晃了两下,那红色开始淡去,视线回拢,昭朝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那是一张美艳的脸庞,是易容后的皦烺。
“怎么了?”
他问,却看见那对漂亮的黑色眼中颤了一下。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怎么了。”
昭朝又重复了一遍,皦烺终于松了口气,“第一次没听见你的声音,还以为你的嗓子出问题了——你刚才是怎么了?”
听见这句话,昭朝右手拇指指甲暗暗在左手掌心划过,心脏却渐渐下沉。
又没有了。
“不舒服吗?要不然先走?”
见他又不说话,皦烺再次紧张起来。
昭朝摇摇头,往旁边看了一眼,位置上已经没人了,“我没事,那个人呢?”
他还不至于失忆,记得那个低级正说着大话,突然就一脸惊恐没了动作。这前后不过几分钟,怎么那人就不见了?
“跑了。”
皦烺只说了简单两个字。
实际上哪是跑了,分明是不小心被他放了。
当时那个人刚靠近他就感觉到了,本来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估摸着这人多半会被昭朝吓跑。谁料半天都没看昭朝反击,甚至还和对方攀谈起来。
就算知道昭朝是想趁机套点话,但心中那股不爽根本抑制不住,如一簇烈火腾升而起。
眼看着那个垃圾的手就要搭到昭朝身上,甚至精神力还在不知死活地向昭朝精神图景中试探时,皦烺终于怒了。
他掰断了那个人的手,又用自己的精神力将那人的精神力从昭朝的精神图景中挤了出去。看着那个垃圾摊在位置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正准备喊上昭朝找个地方好好审一下这人的时候,他一转头就看见昭朝捧着手,目光怔然。
仿佛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模样。
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皦烺的心脏确实停跳了两拍。一种许久未有,他却并不陌生的情绪乍然出现——慌。
后来趁着他查看昭朝情况的时候,那个人就跑了。
“得赶紧找到那个人。
经常混迹在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势力,或大或小,不能让他把事情闹大。”
昭朝原本交握的双手分开,他强迫自己不要再将注意力放在触觉上,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卖违禁药的人。
皦烺点点头,见昭朝也要跟着找,抬手压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先去我们过来的那条小路等我,我看着他出去了,应该还没跑远,找到人以后我带着他去找你。”
“两个人找更快一点。”
昭朝不同意他的安排。
皦烺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就见昭朝表情一变,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别想着命令我。”
这句话让皦烺眉头舒展开,眼里划过一丝无奈的笑意,“好,那我们在小路那里汇合,找到以后发消息。”
“知道了。”
没等他说完,昭朝已经摆摆手往酒吧外面走去了。
酒吧人多眼杂,皦烺一句注意安全最后还是憋在了心里,没能说出来。
这极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暗巷小路倒是多得像迷宫一样。
昭朝找到那人的时候,对方就在酒吧周围的一条小巷里正在跟什么人通讯,听起来就是准备收拾他和皦烺。
经过一个酒瓶,昭朝故意踢了一脚,制造出声响来。那人注意力被吸引,看见昭朝的那一刻表情登时像见了鬼一样。
“慌什么?”
昭朝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关掉通讯。
当着昭朝的面,那人也不敢不从。
关了通讯,白筒以为他们是要为了酒吧搭讪那事找他麻烦,赶忙开始道歉,就差给昭朝跪下了。
“道歉我接受了,但是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昭朝注意到他姿势怪异的手腕,随手扔给他一个小型医疗包,“走吧。”
那人想接,却又害怕有什么陷阱,一只手伸伸缩缩,最后还是昭朝催了一句“赶紧戴上跟我走”,他才颤颤巍巍打开医疗包系在手腕上。
“叫什么名字?”
趁着他戴医疗包的功夫,昭朝问。
“白筒。”
“军部的?”
“以前是,被开除了。”
估计也是,这人走过来的时候昭朝看他那绕满肥肉的肚子就知道这人不会是军部的。
“你来‘极乐’多久了?”
“被开除之后一直在这里,七八年了。”
这白筒不知道是故意磨蹭还是一只手确实不方便,一个医疗包都系了半天。听见昭朝催他,还问昭朝能不能帮他戴。
“戴不上别戴了,赶紧走。”
昭朝不耐烦地说,抬脚就朝白筒踢去。
白筒灵活闪开之后动作也突然麻利了,几下就系好了医疗包,跟在昭朝后面,开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