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深处一个柔软、安全、温暖的保护罩内。他可以放心地待在里面,并且潜意识中他清晰地知道,只要待在这里,就没有人能伤害他。
过于陌生的安全感让昭朝早上醒来的时候用了一些时间将自己投入现实。
他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已经开始发冷,但是从床单的褶皱上能够清楚地看出来之前有人躺在这里。
反倒是旁边那张折叠床上,被子铺地整整齐齐,看起来一晚上没有被光顾。
“醒了?”
刚走出卧室,一阵食物的香气便飘进昭朝的鼻腔里,他一抬眼,看到一,抹意想不到的身影。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昭朝张着嘴打了个哈欠,慵懒的神情举止和这本该是警惕性十足的话语很是不搭。
身形挺拔高大的男人闻言,唇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向昭朝走过来,带着挑、逗意味的话语从那双浅色的薄唇中吐出,“听说这家主人长相倾国倾城,我觊觎了好久,趁着今天他的爱人不在家,摸进来看看。”
“倾个头。”
昭朝被他的用词雷地嘴角一抽,从对方身旁经过的时候毫不留情向着腰腹部一个肘击。
肘部打在了坚实紧绷的肌肉上,根本没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对方却夸张地闷哼一声,又换来昭朝一记捶打。
果然,对着这幅模样他好下手多了。
一旁也恢复了原本形态的灰狼踱步过来,跟在昭朝旁边绕来绕去,跟它的主人一样,像个跟屁虫。
“怎么称呼?”
在一人一狼的注视下洗漱完毕,昭朝问道。
他想起曾经司刻洛所说的,那个名字的由来,便问了一嘴。
“如果不介意的话——”
变回原样的司刻洛唇角始终勾着一抹痞里痞气的笑,“叫老公吧。”
“介意的要死。”
昭朝黑着脸,从他身旁经过,没忍住又动了手。同时他在心里暗暗决定,就叫这人小王子。
从浴室出来到了餐厅,昭朝就看见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美食。
是崇汀的菜式。
“大早上吃这个,不嫌腻吗?”
话是这么说,昭朝嘴里已经很诚实地开始分泌唾液。
司刻洛帮他拉开椅子,调侃道:“看来昭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一觉睡到中午了吗?”
中午了?
昭朝微微有些惊讶,此时才注意到窗外正盛的日头。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数字时钟,已经中午十一点二十四了。
“我这个人形助眠仪体验感还算好吗?”
司刻洛在他对面坐下,问道。
昭朝难得没有否认也没有嘲讽,而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可以考虑长期合作。”
司刻洛低低地笑了一声,切好一块肉放进昭朝的盘子里,“吃吧,吃好了我们出门。”
想起自己昨天答应了今天要陪他回去皇室庭院,昭朝嗯了一声,把司刻洛放到他盘子里的肉送进嘴里,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他这幅样子就像一直餍足的猫,看得司刻洛心痒痒。
吃饱喝足,两人回到各自的房间换衣服。
要关门的时候,司刻洛突然把昭朝喊了过去。
“怎么?小王子还需要人伺候更衣吗?”
昭朝嘴上不饶人,习惯性地嘲讽着,脚下却已经走到了司刻洛面前。
面前人俯身过来,长久的相处竟麻痹了昭朝身体里的防御机能,他就任由对方靠近。直到在精神力连接作用的加持下,感觉到额头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中午好。”
伴随着一声没来由的问号,房间门在面前关上,而昭朝还愣在门口。
他心尖颤动地厉害。
精神力已经剥离,但那一吻的触感却挥之不去。像是被四月初枝头开得最艳的那朵花碰了个瓷,裹着一身馨香和暖意,非要留下不安分的生机。
那是独属于这一朵花的青睐与珍惜。
面前的门复又开了,已经换回瘦削皮囊的人站在门口,唇角是温柔又无辜的笑,“昭队需要人伺候更衣吗?”
在调侃的话语中,昭朝逃也似地跑回了房间。
不多时,两人收拾好便去了皇家庭院。
皇家庭院也算是智和盟留给皇室最后的体面。
庭院坐落于中区正北部,四十几公顷的面积占去了中区北部的绝大部分土地。
这里也是阿利托在智和盟出现之前历代统治者一直居住的地方。
这么多年过去了,古老瑰丽的建筑风格和茂密别致的物种造型依旧得以保存。
两人一路进入庭院主楼宴会厅,这里也是深入庭院内部的必经之路。
站在紧闭的宴会厅大门口,司刻洛停下了脚步。
昭朝没有催促,他知道司刻洛是在犹豫什么。
多年前,斯塔夫和妻子就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