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他不想理我的讯息,就没再自讨没趣,低头刷起手机,给沈一亭发去一个无所事事表情包。
于韩和小丁从东边走来,我们正好打一辆的士到达橙红。中途怕晕车没拿出手机看,踩到平地上才发现沈一亭在两分钟前回复我一张照片。
很明显是橙红酒吧的后台。
于是我仰头站在大门口给他拍了一张橙红的招牌。
很快沈一亭发来一个【?】
瞧这傻样。我跟在于韩身后捂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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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晕眩,于韩就坐在我对面,什么摇晃的红酒杯都出来了,在这种场合里显得悠然自得。
之前从没和于韩出来喝过酒,不知道这家伙居然这么会喝。有时候于韩回宿舍晚了,确实会带一身酒味,只不过好像从没醉到天昏地暗过,也不发酒疯,基本属于倒头就睡的类型。
我捧着可乐玻璃杯继续观察周遭的人。
小丁不太爱喝,酒量一般。
陆严和抿了几口,眼睛一直往台上瞟,只不过现在台上的驻唱歌手不是沈一亭,所以“人在曹营心在汉”的表现暂时还不太明显。
其实现在蒙面晚会的氛围已经呼之欲出,服务员小姐姐戴上扎满人工羽毛的面具,给我们卡座上了四根荧光棒。
“客人们玩得开心哦~”小姐姐露出来的下半张脸上的笑容甜蜜极了,服务态度非常好。
耳边伴着嘈杂的声音,我抓起一根荧光棒左右晃了晃,感觉跟追星应援似的,真无聊。
结果一抬头,于韩这家伙已经挥起棒子十分激动地吼叫一声。
“啊啊啊哇——!”
我还正纳闷儿呢,谁知下一秒,场内跟活鱼下沸水似的,噼里啪啦炸开来。一瞬间尖叫与热烈的欢呼冲进我耳内,我巴不得马上把助听器摘了。
“曲眠、曲眠!”对面的于韩叫我,几乎是喊出声的,“你看!你看台上,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我们学校的学长!卧槽他唱歌真的很好听!”
早就知道了。
还天天都在见面。
“哦。”我的平淡与他的兴奋形成强烈的反差。
开场曲是沈一亭乐队自己选的,于韩还算安静地听了半首,就对我们嚷嚷:“我去前面嗨了啊!”拿起幼稚的荧光棒一溜烟挤到台前了,一刻不停歇。
[164]
目送于韩远去,就像目送一只脱离母亲怀抱的小鸟。
我盯着闪光灯照射下的沈一亭,头也不偏地问身侧的陆严和,“你不去?”
“不去,”陆严和抿了口酒,把话原封不动还给我,“你不去?”
我啧啧摇头,手指点了两下玻璃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装什么?”陆严和离我很近,因此他的嗤笑声在我听来也尤为明显,“你在和我比谁能装到最后的游戏么?”
“哪儿有。”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陆严和放下酒杯,斜眼看来,“你不也一样。”
“对啊,”我差点憋不住笑,明明屁事都没发生,陆严和与我的对话却总能充满奇怪的敌意和火药味,“那不然我为什么来?这不是明摆着吗,什么时候听个朋友唱歌也会搞得你如临大敌?”
陆严和冷哼一声,没接话。
“咱俩谁跟谁啊,”我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就坐在这儿,你不动,我不动。你别去找沈一亭,我也不找,生活本就已经这么烦了,你何必还给沈一亭添堵呢?”
“我找他是给他添堵,”陆严和重复着,又语气不善地反问,“你找他又算什么?”
我耸耸肩,回答得比飞还快:“正常交往啊。”
这话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回答,但足以让陆严和来气。自从搞懂他和沈一亭的关系后,只要我想,我怎么说都能随便踩中陆严和的雷区,逗一只炸毛的猫莫过于此了。
我觉得好笑,每每关于沈一亭的事从陆严和口中说出,我都觉得好笑。
实在无法理解陆严和的脑袋是用什么做的,就像蜜蜂见到花蕊一样,难道见到沈一亭就凑上去也是天性是本能吗?
[165]
接下来的半小时内,陆严和确实一动不动坐在我身边,因此我也没挪屁股。
后来陆严和起身离开了,不知道去上厕所还是什么。我便和小丁说我去找于韩了,一溜烟跑去站台前。
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挤到于韩身边,我很快张大嘴巴——没想到他站着的点位这么好,离沈一亭很近,几乎是在脚边的位置。
我拍了一下于韩,于韩扭头惊诧地脱口而出:“你怎么过来了?”
我笑了笑:“我无聊啊。你这位置真好啊。”
“学长前面说下面的歌直接现场递麦克风让客人点哦,”于韩十分激动,“站在前面容易被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