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鹦鹉更是一只爪子搭在祁肆指尖所在正对面的盘子边角处,头颅高高挺起,不甘示弱,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两人不知道保持着这副剑拔弩张的场景互瞪了多久,以致于俞铮下楼都没人留意。
直到俞铮走到一人一鸟跟前,捏起一颗葡萄丢在嘴里。
鹦鹉陡然瞪大了眼睛,刚想将鸟喙对着来人伸向盘子的手上好好啄上一口,结果一看清来人就老老实实将脑袋缩了回去,刚才与祁肆互瞪护食的嚣张气焰转瞬即逝,委屈巴巴将脑袋放进主人的手心处,一连蹭了好几下。
像是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对母亲诉说着心里的委屈。
俞铮对鹦鹉这副主动蹭手求摸的模样感到稀奇,不自觉将目光放在本事件的另一位参与主角,祁肆先生的身上:“你打它了?”
祁肆对鹦鹉狐假虎威的形象嗤之以鼻:“要是真的打了它能完完整整活到现在?”
他说着,拿起盘子里的葡萄丢进了嘴里:“你家的鹦鹉性格挺稀奇的,护食的本能简直跟狗有的一拼。”
鹦鹉察觉出来祁肆在骂他,立马头也不回的飞落在祁肆面前,扑扇两下翅膀,昂首挺胸,蓄势待发。
“混蛋!”
“畜生!”
“猪狗不如!”
……
一连接着骂了整整六个不重样的词汇,骂完就走,光速一般飞向俞铮,稳稳落在主人肩上。
一片死寂。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这大概是鹦鹉有生以来的高光时刻,它竟然能一口气说出六个完全不同的骂人词汇,这是俞铮养育它这么多天以来,头一遭发现它能在短短半分钟之内说出超过两个以上的词汇。
用俞铮的话说,就是出息。
不过出息的往往不止这么一位,还包括沙发上一脸惬意,不是狗胜似狗的那位。
别人可能发现不了,但俞铮喂养鹦鹉这么久,早就摸清了自家鹦鹉的秉性。
俞铮问的直截了当:“你抢它嘴里的食物了?”
这下都不用祁肆回答,鹦鹉盯着祁肆脚边垃圾桶里,开膛破肚的葡萄身上,浑身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惋惜。
葡萄流出的汁液还是亮晶晶,滑腻腻的,一看就是刚扔没多久。
也不知是不是有些人天生爱作妖,一会儿不作就浑身难受,甚至连只鸟嘴里的食物都不肯放过。
俞铮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关键当事人还倍感自豪,眼里的得意差点没溢出来。
俞铮不知道这人在跟鹦鹉较着什么劲:““老婆”才四个月大,你跟它有什么好斗的?”
祁肆闻言,抬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仿佛能把他盯化似的,突然就低声笑了起来。
祁肆不知道俞铮是怎么顶着一张“老婆”脸,称呼自己肩上的鹦鹉为“老婆”的。
俞铮倒是情绪稳定,至今都理解不了祁肆的笑点究竟在哪,直到面前人的神情终于平复下去,才开口问道:“笑够了?”
谁知祁肆目光再次触及他的一瞬间,这人又忍不住弯起嘴角,再一次笑出了声。
俞铮:“……”
没完没了了是吧?
俞铮眯眼:“你是不是觉得还剩一条腿可以站起来蹦跶,太过舒适,有点忘乎自我?”他说着还不忘活动两下手指关节,“咔哒”两声:“我不介意把你另一条腿也废了。”
真男人从不会在口头上占便宜,只会物理上强迫性消音。
祁肆的笑脸一下子就收了回去,据工作人员友情提示,俞铮是货真价实的跆拳道黑带,一掌能劈裂三块板砖的那种。
一旦动起手来,还只真不太好分得出孰强孰弱,但祁肆秉承着坚决不打打杀杀的原则,将以理服人上演到了极致。
作为一个伪装到极限的众人眼中实打实的花花公子,祁肆可以说是把执垮二字贯彻进了骨子里,也不知道打哪学来的手艺,不仅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相貌好,出手阔绰,重情重义,成功俘获一大群狂热小弟。
“大哥”长“大哥”短地叫着,可算是体验了一把提前出道的感觉,不过紧紧限于他经常活动的酒吧。
其实他挺不喜欢掺和进一些花花绿绿的扰人场所的,但架不住任务需要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有一大部门有着秘密交易的酒吧圣地总会在进去前搜刮一下来者的全身上下,以免混进带着公章的人员。
那些天里,祁肆以一己之力撂倒一个两百多斤胖子的情况下,还能再伸出一只胳膊活动一下。
近些天里,也不知道从哪里萌生出来的念头,祁肆冒出了点学武术防身的打算,但安全部门死活不让他报。
理由很简单,你打斗方面已经很可以了,再去训练是想眼睁睁逼死教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