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走了许久,直到被人推进一间房子里,跌倒在地上,本应是冰冷的地面的地方却异常柔软。
随着大门被关上的声音,舒白试探地抬起头。
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门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刚才为了让他走动,将他捆在脚上的绳子解开了。
他艰难地爬起来,尝试蹭掉头上罩着的袋子,几番周折后,黑色口袋终于被蹭下来。
重见光明之后,舒白惊讶地看着自己被关的这个地方。
*
不是冰冷的监牢或者实验室。
一个类似于起居室一样的地方,柔软的长毛地毯通铺满整个房间,正中央一张大床摆放着。
能够看出床铺舒适柔软,却与他阶下囚的身份格格不入。
他的手臂被捆在身后,但却不影响他在房间里四处查看。
舒白走到房间里唯一的窗子旁边,透过细密的铁网看出去,似乎是一片训练场一样的地方。
再往下看,却看不到更多的了。
舒白低头小声说:“在么?醒醒?”
在他的呼喊声中,一直窝在他怀里睡大觉的小白绸晃晃悠悠伸出头来,和他打个招呼。
舒白神色松动:“小白绸,快来帮帮我。”他微微侧头示意小白绸去帮他解开绳子。
小白绸对他的话理解了一会儿,才从他身上滑出,如同一条白蛇一样滑到他背后的手上。
舒白察觉到一阵凉风袭过,捆着手臂的绳子瞬间掉在地上,碎成几截。
“太好了。”
他松松手腕,奖励地摸摸小白绸伸过来的脑袋。
*
暂时获得了自由,舒白开始打量这个房间,看看有没有出口。
房门紧锁,窗子也是锁住的。
但舒白摸摸窗户上的木质边框,这样的程度小白绸应该能瞬间打开。
他探出头看看窗外,在看到一队装备齐全的守卫立于楼下时,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现在小灿他们被关在哪里他还不知道,即使逃出这个房间,他也打不过底下的那些人。
这样想着,舒白摸了摸手腕,那里空荡荡的异常明显。
想到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小藤,舒白眼底溢满悲伤。
他贴着窗边坐下,小小一个缩在角落里,抱紧双臂将脑袋埋进去。
小白绸正在房间里晃悠着巡视,在察觉到舒白情绪不太对后赶忙凑了过来。
绸缎般的身体缓缓附上舒白的脊背,薄如蝉翼一般却给了舒白一丝温暖。
“谢谢你。”闷闷的声音从膝头传出来。
身体很疼,心里也空荡荡的。
唐焰不在身边,陌生的环境和气味,这一切都令舒白觉得恐惧。
那个人将他带到这里是要做什么?
舒白能觉得危险在靠近他,而他原来是这么无力去阻止么?
*
时间过得很漫长,舒白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蜷缩着,直到暮色四合,黑暗带着恐惧源源不断地占据了这个房间。
舒白第一次如此惧怕黑暗。
他将自己团成一团,紧紧依偎着自己的四肢,不敢抬起头来。
在黑暗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直到门开的声音将他惊醒过来。
舒白在黑暗中努力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来的是人是鬼。
来人没有开灯,只是在门口站定,似乎是在观察他。
舒白有些迟疑开口:“谁?”
“吱嘎”声传到他耳边,来人动了。
直到他走到月光照射到的位置上,舒白才看清楚,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清秀青年。
这人的眼睛似乎天生含情,只是看着舒白就让他不自觉卸下防备。
翟玉走到离舒白两米的位置就停下来,他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声音也很好听,舒白歪歪头,不解地看着这人。
翟玉被他的举动逗笑,俊美的五官在笑意之下瞬间生动起来。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环境,说:“这里是罗望找的吧,环境还不错。”
舒白被这个名字瞬间惊醒,防御机制瞬间打开。
他警惕地说:“你和罗望是一伙的。”话里是肯定的语气。
翟玉笑容更大了些,温润如玉般的气质格外突出。
他也不在乎舒白的无礼质问,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叫翟玉,是东港目前的管理者。”
作为大校,此时的他异常谦虚温和,和对面敌意满满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舒白低声重复:“翟玉?”
发现男孩对自己的名字异常陌生,翟玉眼底隐隐有些不快,却转瞬即逝。
他说:“唐焰没有和你提前过我么?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呢!”
这话说得格外亲密,尤其是提到“唐焰”两个字时,舒白都听出来,唐焰的名字被眼前这人叫的格外婉转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