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池轻舟没有和他计较的心思。
在管锡华、李助理茫然的眼神中,池轻舟视线转到池清宁身上,目光有些深。
“弟弟。”
池清宁一个激灵:“哎,我在呢!二哥,有什么事?”
池轻舟:“报警吧。”
他的声音有些飘,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弟弟,你是不是好些天没有见到你的助理了?”
池清宁闻言,错愕不已:“二哥,你、你的意思是?”
池清宁的经纪人也有些惊疑不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马他是请了几天假,但那是他家里有事,回老家了!他怎么可能和贺总的车祸车上关系?”
经纪人脸色不是很好,给了管锡华一个“管管你家艺人”的眼神。
这种话是能乱说的吗?
害贺总受伤的事情他们可不背锅!
管锡华也稀里糊涂的,疑惑地看向池轻舟。
池轻舟平和地提议:“不然你们给他或者他家里人打个电话试试?”
池清宁握紧了拳头,心脏碰碰直跳。
他下意识拽开经纪人,压低了声音:“那、那如果打不通……?”
池轻舟笑道:“那就报警吧。报失踪。”
池清宁禁不住发起抖来。
他的经纪人将信将疑,瞥了眼贺梵的脸色,害怕老板心里有疙瘩,嘟囔一句“打就打”,掏出手机给助理拨电话。
他打开免提,机械的女声从扬声器里传出。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经纪人一呆,傻傻看了眼池轻舟,也忍不住咽了咽吐沫。
他哆嗦着手挂断电话,从通讯录里找出助理舅舅的电话,拨了过去。
这回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助理舅舅粗犷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你问马夏阳那个兔崽子回家了没?没,他回个屁!这狗崽子和他那个爹一样贱,自从上次试着骗我闺女去赌场失败以后,他就再没回来过!”
“啥玩意儿,我家能出啥事?他和你说我家出事了,要请假来帮忙?得了吧,这逼崽子只要不来我家就没事!”
“我就实话和你说吧,我以前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愿意对这个外甥好,现在我发现他和他那个贱人爹一样不要脸,我们家根本就不欢迎他!”
“他就是死外面也不会来我们家的,他的事情也和我们家没有一分钱关系!”
助理的舅舅又对这个外甥吐了两口口水,才带着满腔恼火挂断电话。
池清宁的经纪人呆滞地放下手机,对上贺梵怪异的眼神,满脸尴尬。
“贺总,我、我也不知道小马有这样的心思……”
一直垂着头的池清宁忽然插话:“不是这样的。”
见经纪人和贺梵都转头看向他,他深吸一口气,对上池轻舟似笑非笑的眼睛。
“二哥,你让我报警,说小马失踪了,是因为他——”
池清宁顿了下,语气有些艰难。
“是因为他已经凶多吉少了吗?”
池轻舟还是笑:“报警吧。”
池清宁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他沉默地盯着池轻舟看了一会儿,眼眶渐渐红了。
他的声音染上哭腔,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我、我知道了。”
他忽然转身,一把抓过经纪人的手机,大步向病房外走去。
经纪人吓了一跳:“哎,清宁,你等一下我!”
池清宁用手背使劲抹了抹眼睛,路过池轻舟的时候,小声道:“二哥,谢谢你。”
池轻舟偏头看了他一眼,黑白不甚明晰的眼睛一片幽深。
“不客气。”
……
池清宁哭着离开了病房,池轻舟收回视线,带着管锡华走了进去。
贺梵有些尴尬,忙对助理道:“李助理,麻烦拿个凳子过来。池老师,管经纪,请坐。”
池轻舟仿佛没看出贺梵的尴尬,在凳子上坐下,冲贺梵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
贺梵却感到头皮发凉,勉强回了个笑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在池轻舟马上就提起一个话题。
池轻舟问:“冒昧地问一下,贺总,你昨天是去别的城市出差了吗?”
贺梵道:“对,我昨天去隔壁的恒明市了。”
池轻舟:“除了谈生意之类的活动,贺总还去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吗?比如民俗文化馆或者道观寺庙之类的?”
贺梵震惊地看了眼池轻舟,没问什么“池老师你怎么知道”的蠢问题,直接点头。
“我昨天去的时候,那个合作方的老板就在一家道观里。那个道观挺冷清的,几乎没什么香火,当时就对方一个人在叩拜。”
池轻舟歪了歪头:“这样啊。那除了冷清,贺总还有没有注意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