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寿反应不过来,“什么费?”
“当然是医药费了。”陶阮说,“怎么,还想着我替你掏?你做梦。”
收养关系早已解除,户口也早就迁了出来,不管是从法律还是实际意义上来说,他和陈福寿,早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了。
陶阮露出混不吝的笑来,他脖子上还贴着膏药,像个好看的小混混:“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陶阮潇洒地走出了病房。
陈福寿气疯了,也不管还在医院,扯开嗓子就开始嘶吼:“你给我回来陶阮!给老子把钱付了再走,有娘生没娘养的小兔崽子……”
听到动静,护士很快进来大声呵止。
陶阮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陈福寿也没说错,他就是有娘生没娘养,一辈子没见过亲妈。
他是爷爷养大的。
陶阮一点不在乎他骂什么,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吸毒、贩毒,哪一样不够陈福寿死上一回的?
他真正烦的,是那个叫韩骥的男人。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简单,陈福寿带来的麻烦,也远不止如此。
作者有话说:
韩骥:今天气死老婆,明天吓死老婆,嘻嘻。
第12章 真烦人
回家的第一件事,韩骥把身上的黑夹克脱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夹克,他有好几件,衣柜里的衣服也清一色都是黑色,最好藏匿血迹,也最好清洗。
但此刻身上这件,韩骥不是很想洗,脱下来拿在手里,片刻之后,还是扔进了垃圾桶。
他一向不喜欢自己的衣服沾上别人的血。
周齐不在家,阿杰和老二几天前刚出院,听见他回来,阿杰从二楼,扶着楼梯探出头来:
“回来了老大。”
“嗯。”
“吃点儿啥?老二还没睡呢。”阿杰问。
韩骥不饿,也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不用。”阿杰下楼来,韩骥已经进了浴室,想了想,他自己摸进厨房煮了包泡面。
老二听见动静,从房间里出来替他洗了半颗娃娃菜扔锅里。
“谢了。”阿杰说。
老二拿了瓶水就要回去,阿杰连忙拦住他:“哎别急啊,唠两句。”
“什么?”老二问。
阿杰瞟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放低音量:“你觉不觉得,老大最近状态不太对。”
“有什么不对的?”老二说:“呆在训练室的时间更长了,体能更好了,受伤连医院都不用去。”
老二喝了口水,斜眼看了他一眼,“这状态不比某个吃宵夜的人好?哪里不对。”
阿杰:“就是太好了才奇怪啊!你没发觉吗,自从李漆重新在朋城露面,老大就跟机器人似的,没一天休息过……”
“欸,”说着他反应过来,“我吃宵夜怎么了?我白天训练一样不落呢,我吃个宵夜怎么了?”
阿杰叨叨不停,连韩骥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了都没注意。
“什么味道?”韩骥皱眉。
“啊!”阿杰手忙脚乱地去关火,“我的泡面!”
“……”
“以后你少进厨房。”韩骥表情复杂地看他一眼。
最后还是老二看不下去,又重新煮了一碗清汤面给他。
“吃完早点休息。”说完韩骥便先上了楼。
厨房在一楼,二楼是各自的房间,三楼则被整个打通改成训练室,韩骥的房间在最里面,也是一如既往的黑白灰。
还在滴水的头发泅湿了后背,韩骥浑然不觉。
房间里唯一的一抹亮色,大概只有床头摆放着的那个相框,很嫩的天蓝色,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
他伸手抚摸相框里的照片,神色平静,眉眼之间却是化不开的一团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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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点钟的南湖公园,完全变成了老爷子们的战场。
陶阮抱着手臂看得津津有味——
“把卒打了啊!”“退炮!”“上仕上仕!”
说话的老爷子陶阮认得,棋技不咋样但嗓门特大,每晚都来但回回被杀的片甲不留。
“不行你来吧,成天在我耳朵边嚷,都快被你嚷聋了……”下棋的人不干了,正好棋局不上不下的很尴尬,顺势推了个烫手山芋出去。
“你不会是不行吧,下不过人家了就喊我来。”老何一听跃跃欲试,但嘴上还不忘损一句。他兴冲冲地上座,可没过几分钟,也挺不住了。
“老喽老喽,眼睛花……”输了棋,老何又开始说他的老花眼,惹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老何本来都要走了,扭头见陶阮擒着笑看热闹,顿时两眼放光,拍着胸脯说:“哈哈,小陶来了,让小陶来,杀杀你们这群老家伙的威风!”
“小陶别帮他!”一群人笑呵呵的,陶阮也不扭捏,撸起袖子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