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相信你吗,韩总?”
韩骥闻言摊开双手,整个人呈一种极度舒展的姿态,“信不信由你。”
“不过,”韩骥话锋一转,“既然文森和他的雇佣兵选择在码头埋伏,就说明他们手上也没拿到那批货,我们还有机会。”
“机会?”李漆嗤笑一声,“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我的生死,现在可全掌握在你手里了。”李漆阴恻恻地说。
韩骥闻言也笑,“我说了不算,得它说了才算。”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韩总可得好好养伤了。毕竟,我还指着你恢复记忆,你说是不是?”
潜艇靠岸,轰鸣声戛然而止。李漆盯着他,皮笑肉不笑。
韩骥报以微笑目送,在李漆走下甲板的刹那,眼中的笑意顷刻间消失殆尽。
“老大,后面还有人在跟。”
回去的路上周齐开车,路虎后面紧紧跟着一辆黑色大众,从他们上车的那一秒开始就一直在跟。
“让他们跟。”韩骥冷冷扫过后视镜,“进地下停车场。”
“好。”
路虎在下一个左转路口拐进商场入口,韩骥干净利落地抽出手机里的电话卡,换上车里准备好的另一张,很快便编辑好了一条短信。
阿杰的回复同样很快。
周齐专心开车,在偌大的地下停车场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身后黑色的大众消失在后视镜。
“老大,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周齐问。
“阿杰会过来找你,你先跟他走。”
“那你呢?”周齐皱眉。
韩骥停顿了,片刻后才说:“我要去找陶阮。”
周齐略有些惊讶地挑眉,但也没说什么,反而勾起嘴角:“放心,包在我和阿杰身上。”
他们之间无需多言,周齐重新发动车子,在负三楼F口成功和阿杰汇合。阿杰开了辆牧马人,下车的瞬间把手里的钥匙抛向韩骥,两人很快交换了位置。
牧马人扬长而去,透过后视镜,阿杰瞟见黑色大众重新出现在视野里。
“走吧,玩玩儿他们。”他混不吝地笑。
周齐偏头看他,两人会心一笑,“坐稳了。”周齐低声说。
话音刚落,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在地下停车场里发出回声,经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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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祖宗,”凯文哀嚎,“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五点,凌晨!”
他追悔莫及,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后悔过。还说什么只喝一杯,他就不该相信陶阮的鬼话!
“行了,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凯文一把夺过醉鬼手里的酒杯,“陶阮!”
陶阮被他莫名拔高的音量吓得一愣,愣完又下意识找酒杯,发现杯子在凯文手里,伸长了胳膊就要去够。
“祖宗!”凯文又叫了一声。陶阮伸的是受了伤的那只胳膊,知道疼了,嘴巴一瘪,眼睛里立马汪了好大一泡眼泪。
凯文知道他难受,重话都舍不得说,气叹了一声又一声,只能低声哄着:“不能再喝了,再喝回不了家了,还要进医院。”
“医院,不要去医院!”哪知陶阮一听这两个字,立马反应很大地坐起来。
“好好好,不去医院,我们回家。”
“他不让我去医院,他赶我……”陶阮自顾自地说。
“谁赶你?!”凯文不明所以,但立刻像只护犊子的老母鸡,“谁敢赶你?”
陶阮不说话了,趁凯文生气的间隙又抱起酒杯偷偷喝了一大口,待凯文反应过来的时候,酒杯已经见了底。
“……”
“你真是我祖宗。”
这回凯文说什么也不纵着他了,两手往陶阮胳肢窝下面一抄,把人提溜起来就要往酒吧门口走。
架着陶阮他不好关门,只能虚揽着,让陶阮的脑袋暂时搭在他肩膀上。
但即使是这样,怀里的人还不安分,一双爪子虚空乱挥。“我警告你陶小阮,要是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扔这儿了,爱喝多少喝多少,我才不管你……”
凯文絮絮说着,酒吧大门的锁是U形锁,贼沉,他一心二用,废了好大劲才锁上了。
“得嘞。”他伸手去揽陶阮,肩上的重量却蓦地一轻——
头顶鸭舌帽的男人接过陶阮稳稳揽在怀里,高大挺拔的身影瞬间将怀里的人完全笼罩。
韩骥一身黑,身上还残留着硝烟和鲜血的味道。
视线相撞,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凯文松了一口气,但脸色却不太好看,甚至在韩骥伸手触碰陶阮额头的时候冷哼了一声。
“现在知道紧张了,早干嘛去了。”
韩骥一顿,沉声说了句“抱歉。”
“和我说干嘛,和他说啊。”凯文用下巴指了指陶阮,窝在韩骥怀里的陶阮浑然不知,不自觉地偏头朝韩骥胸膛埋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