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216)

绿绣坐在书案对过的杌凳上,连连点头,“知道了,姑娘。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一声也不出。”

秦霁打开木匣,取出一张张誊满佛经的宣纸,最底下则放着一截字迹截然不同的纸条。

上面的话也简短,月河给她备的马已牵到山下。

秦霁舒了口气,提笔沾墨,慢慢写起字来。

绿绣谨记她的嘱咐,坐在凳上一声也不出。不知过去多久,肚子咕咕地响,她望向窗外,日影短至檐下,已是午时。

姑娘说过不许吵她,绿绣忍着饿,继续坐等。

秦霁又写了半个时辰,听见绿绣的肚子第五遍响起时方才搁笔。

她将佛经收在匣中,起身一笑,“走了。”

自然不是直接回去,最后一篇佛经还未开光,秦霁端着木匣重新去到大雄宝殿,见到净予后还要等上一阵。

她便吩咐绿绣去取斋饭,两人回禅房吃。

上回绿绣没紧跟在秦霁身边,是因为被陆迢嘱咐过。这一回她也没紧跟,是实实在在地放心。

偌大一个寺庙,如何会走失?再者房梁上还挂着两个暗卫。姑娘的安全亦不必担心。

她走远后,净予将秦霁领出大雄宝殿。

“祭拜亡人的长生殿不在此处,还请施主随我过来。”

长生殿供奉逝者牌位,到了年末,这边的香客寥寥,展眼也找不到两个。

净予在前面引秦霁走进坐落在长生殿右侧的偏殿。

这间偏殿乃是新建,秦霁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偏殿里摆放的牌位稀疏,似还隐隐弥散着纸灰的味道。

净予略一皱眉,解释道:“昨日此处来了一位女施主,痛失幼子,置好灵位后哭伤了身子,想是她走之前,躲着师弟们在此处烧过纸钱。”

说罢,又叹息地摇了摇头。

他走到偏殿里侧,漆木彩绘的佛灯旁,双手下力推动,佛灯后出现了一条窄缝。

净予进去踩过一遍,在音色明显不同之处蹲下,掀开了上面的木板。

他悄声道:“大雄宝殿那处的暗道并不隐蔽,稍费些功夫便能打听出来。

此地还有一处密道,只需直走便能通往寺外,智者甚少。施主改换的衣物已放在下面,贫僧现下去守着外边,还望施主一路小心。”

“多谢净予师傅。”秦霁将手中装着佛经的木匣放在一边,慢慢下进洞中。

头顶的光亮一点点消失,秦霁吹亮火折子,换下了身上的衣裳。

这条密道窄小,两人不得并肩。

未走多远,秦霁听见身后木板被人掀开的声音。

净予师傅不会即刻改主意,她心里一紧,没有回头。

然而后边的人声已通过细杂的浮尘追到她的身前,“禾雨——”

阴暗潮湿的密道内,回荡着女人嘶哑的声音。

诡异又阴森。

是梅娘。

不过三日,梅娘身形消瘦了许多。她发髻蓬乱,嘴角微笑如过往亲切,然而两只眼睛阴恻恻地钉死在秦霁身上。

“老娘说过,要你不-得-好-死!”

说完,她放大了诡异的笑容,拔腿朝着秦霁狂奔而去——

*

长生殿起火的消息传来,陆迢正在马车上。

他换马赶到长生殿外,大火已被扑灭。

新建的偏殿只剩下一片焦黑的架构,黑塌塌的房梁毫无生息,互相支撑在一起。

四处都漫着梁木烧毁的烟焦味,这气味像一捆铁索,从所有人喉咙里拉出粗哑的咳嗽。周围的人群声声不断,一喘一咳,像是一道道催命符,要把谁带走。

陆迢黑沉着一张脸,不必他开口,赵望即刻折身将在场无干的人清出此处。

周围静了下来。

然而陆迢耳中的咳嗽声依然没停。

全是秦霁的咳声。

燎燎火海里,火舌卷上她的裙子,发梢。她无处可躲,只能蜷着身子。

一声声咳嗽,咳嗽,咳嗽。

绿绣软着腿,被提来时直接伏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哭得快要喘不上气。

“姑娘,姑娘她抄了几个时辰的佛经,出来后叫我去取斋饭,自己同净予师傅一起去给佛经开光,奴婢取完斋饭寻到长生殿,里面便起了火。”

陆迢眸中冷光一转,旁侧跪着的司午暗里打了个寒颤。

他垂头道:“姑娘是去祭拜亡人,那和尚领着她进去后便站在外边,属下没能留心——”

话音未落,陆迢剑眉压下,抬掌扼住司午的脖子,一字一顿,“你没能留心?”

没能留心,所以秦霁直接葬身火海。他分明叮嘱过,要好好看着她,不容闪失。

为何还要犯这样的蠢错。

陆迢掌心收紧,戾气溢满了眉宇,他的声音森冷,如在阴间晃荡数百年的鬼差。

“你为什么不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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