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211)

“没有,不过是抄来清心祈福。”秦霁将木匣交给她,“这本经书我尚未抄完,你如今去送给净予师父,先存在佛寺里,免得带走沾染浊气。”

净予师父是今日领着秦霁去偏殿的那个僧人,瘦瘦长长的个子,一双眼也是细长,生有几分女相。

他同月河认识,也是他告知的那条暗道。

“好。”绿绣接过木匣。

*

瓦官寺外。

庙会持续两日,第三日已经散了。主道少了两边的小摊和游客,显得格外安静与空旷。

笃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一道马嘶划破寺中静夜。

守门的僧人困意被搅,还未看清门口黑影,一阵风扫过身前,那人已经走进寺内。

陆迢未去寮房,直接闯进大雄宝殿。那里的僧人对秦霁倒有印象,战战兢兢将这位不速之客领到了西厢禅房外。

“那位施主自大雄宝殿出来后,便在此处抄写佛经,刚刚还问了是否有人来找。”

僧人始终隔着他五步远,说完见到这锦衣男子下颌轻点,方如释重负,立刻领着身侧的小沙弥转身离开。

禅房外,陆迢握了握拳。

朴无雕饰的木门,桐油窗纸里透出暖黄的光,里面的隐隐有些响动。

手按在门环之上,陆迢稍顿一回,想起刚才那僧人恓惶的脸色,将推开换成了两声轻扣。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

他来瓦官寺,不过想知道秦霁是怎么走的,可那和尚竟说——她就在这里。

秦霁真的会等他么?

心底隐秘又微弱的期许,在等待开门的这段时间不断冒起又下跌,磋磨着陆迢的神经,催逼着他即刻推开这门。

他用了十成的耐性,才将自己的手从门环处移开。

寒风灌进衣襟,袖口,陆迢一动未动,只是盯着门格上被分成八块的影子。

每一块都在朝他靠近。

门闩硌一声,陆迢的心亦跟着紧了紧。

暖黄的烛光与女子面容一起映入眼帘,视线探进这间小小禅房,再无他人。

开门的绿绣一怔,“大爷?”

心内忽紧忽松的一根弦骤然断裂,陆迢将才晴霁的面色霎时阴沉下去,黑如玄铁。

他指节捏得发白,横眉厉声,“秦霁去了何处?”

绿绣被吓得不轻,立时跪在地上,可脑中却是茫然一片。

秦霁是谁?

榴园和国公府,都没有人叫这个名字。

她忙乱摇头,解释道:“奴婢不知,奴婢从未见过此人!”

陆迢只以为她被秦霁收买,怒气更甚。待要俯身逼问,一道带着疑惑的柔声闯进耳中。

“大人?”

秦霁提灯立在廊下,上着一件松青提花对襟小袄,搭藕色褶间长裙。烛光一映,像枝头新开的花骨朵。

她正瞪着杏眸,怯怯看着自己。

陆迢薄唇一抿,叫绿绣退了下去。

眼下这场面让秦霁始料未及。

她适才反悔拿回木匣,同绿绣一起去送给了那个法号净予的僧人。到了大殿,秦霁将绿绣打发回来取东西,这才不在屋内。

隔得太远,秦霁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却看清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素面夹袍。

她走到陆迢跟前,碰了碰他的手,“大人怎么只穿这些,不冷么?”

陆迢垂眸,目光落在秦霁脸上,凭她是问是碰,都未有回应。

秦霁只好仰起脸,静默对视良久之后,抬手按在他胸口。

他未着大氅,身上的锦袍像凝了霜,直往外散着寒气。

应是吹久了冷风,秦霁听人说过,南边的风与京城的风也有不同。

秦霁指腹轻压,果然在他胸口摸出一点湿意。

在这样的湿沉之下,是急促的,有力的跳动。

她忽而想起今日下晌。

在偏殿,月河听过自己不走的原因之后,说这种男人得好好遛一遛。

所以自己在偏殿待了好些时候才出来。

秦霁还在回想,不防被一袭凉意给圈住。

陆迢此时才彻底从缈缈不安中解脱出来。

他虚环着她,下颌亲热地蹭了蹭她浓密发顶,紧接便听到她在他胸前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陆迢松开她,面色无喜无怒,是淡淡的温和,“回去了。”

他说的回,是回榴园。

两人走出寺庙,赵望正带着人从路那头赶来,阵仗不小。

秦霁心里重重一沉,陆迢比她想得还要谨慎。

心里重重一沉的还有赵望。

他远远瞧见秦霁,虽不明白发生什么,却非常清楚这时候绝不能过来给大爷送把柄。

于是赵望利落地调了个头,把一干人带去没有人烟的山上。

秦霁望了眼那边,又抬头看向陆迢,他面不改色,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可憎。

上马车后,秦霁的困意源源冒出,她抵着车厢内壁昏昏欲睡,没多久就被陆迢揽过去,大氅将她又围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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