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200)

这些天自己身上并无异样,所吃所用也皆在榴园,唯一与常例不同的……是前几夜喝下的药汁。

秦霁正要躺下,他坐了起来,问的直截了当,“这几天我喝的药里,加了东西?”

那些药,每一次,都是秦霁亲手端过来的。

枕下日日都放着那枚玉佩的她,是真心想要自己陪着喝药么?

冷静之后,处处都是疑点,处处都是答案。

“你怀疑我?”秦霁反问,两道黛眉微微蹙起。

他怀疑对了。

榴园里最愿意下手的人可不就是自己么?

可秦霁怎么都不能直接承认,就这样迎着他的注视,未有示弱。

她掩饰得很好,平日撒谎时手里总是要攥着什么,这次没有,就连眼神也未有躲闪,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受了冤枉的模样。

可她怎么知道自己是不行,不是别的原因?

陆迢眸光沉沉盯着她,语气只有肯定,“就是你。”

秦霁沉默不语。

她很安静,夜也很安静,这样的安静如同一把热油,泼在陆迢胸口,使他的怒火愈烧愈烈。

连骗他一下都做不到?

她自从同李思言见过之后,对自己就多了抗拒。亲吻,触碰,两相欢愉之事,每一样都想着办法躲。

甚而如今还给自己下这种药?

陆迢几乎是咬牙切齿,心头簇簇烧着烈火,却只能一字不提地忍下去,说出来只会令他自己变得可笑。

陆迢没想到,自及冠后,竟然还能体会到憋屈这种感觉。

生硬的白玉在掌心嵌出一个凹印,陆迢面上依旧淡然,“为什么?”

他佯装出平静的语气,期望能听到一个可能性极其微小的万一。

上回颈间的红印不就是误会了么?

或许这次,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秦霁没有。

她跟他虚与委蛇太久,被发现后根本无话可说。

只不过药是狄若云给的,道是这药效能让人一年都不行,秦霁这会儿不能让陆迢的怒气转到别人身上。

她撇过脸,“你自己清楚。”

淡漠的态度让陆迢的期望彻底落空。

他自己清楚?

陆迢呵了声,“我清楚什么?清楚你这样都是为了他?”

一枚青鱼玉佩自他掌心落下,出现在眼前。

秦霁下意识伸手去拿,陆迢先一步收回手,将那枚玉佩捏在手心。

他掣住她的手腕,“我说中了?”

这人简直不可理喻,秦霁想不通,她不愿意,与李思言有什么相干?

秦霁用力掰他的手,“还给我。”

这三个字没有半点要否认的意思。

陆迢脸色瞬时沉了下去,如深山里经年不见天日的潭水。阴沉沉,冷浸浸,人望之生寒。

他扬手一掷,清脆的碎裂声在地砖上响起,将榴园宁静的夜也碎成残缺的几瓣。

秦霁停了动作,怔在原处。

陆迢抬起她的下颌,冷声道:“你以为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李思言又在什么地方?秦霁,别忘了,这里是金陵。”

他在威胁她。

满腔的愤懑终于忍不下去,秦霁用力推开陆迢。

“与他有什么关系?陆迢,从一开始你就只拿我当做用来纾解的外室,这种事情从来都是顺你心意,我连不愿都要费劲心思去想一个合适的借口。”

秦霁气得头晕,眼前都在冒黑,她缓了缓,继续说道:

“可是哪里有那样多的借口?我不愿意没有借口。只是因为讨厌你,每次被你碰,我都觉得恶心。就算没有李思言王思言,我仍是会骗你喝下那些药。”

原来这就是她的真话,字字如刀,剖得人血肉生疼。

厌恶他,恶心他,一定会给他下药。

是啊,秦霁当然会给他下药,一滴露那种要人命的毒药不就是她亲手接下来的么?

“原来如此。”陆迢手捏着她的下颌,下移一寸便是细嫩的脖颈。

指骨蜷着,却始终下不了狠手。半晌后,他怒极反笑,“很好,秦霁。”

陆迢下了床,疾步往外走。

他踏在地板上的步履声在夜间听起来格外沉闷。

这沉闷没持续多久,陆迢便撞上外间的圆桌,桌上的茶盏叮叮光光全都摔落在地。

紧贴着竹阁的耳房内,两个侍女都是战战兢兢。

她们原本是等着里面叫水,谁也没真睡熟。可是自从响了那一声,后面闹出的动静便越来越不对劲。

直到现在,她们的心算是彻底悬了起来。

接连的碎瓷声响传出,里面必然有事发生,两人不敢耽搁,忙去到竹阁外守着。

绿绣刚刚站定,正门匡地一声被推开,若非躲得快,这门就要撞上她的脑袋了。

而推门之人一步未停,直直朝书房走去。俨然是气得不轻,身上竟只穿了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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