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108)

陆悦浑没发现,把话接了回去,“你都这样了如何去谢,别总是客气,你虽说是远道而来的客,我们这可没把你当外人。”

陆迢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问过两句后便默了下来,只不时颔首,话全有陆悦来接。

她和陆迩在这方面像是亲生兄妹一般,都是合不上嘴的话篓子。

洛瑶同她说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寻到个她停下来的空隙,忽而想起了什么,“悦儿,你送我的那盆花开了朵紫的,一直要给你看来着,总是忘记。”

“紫的?它现在放在哪儿?我要去看一看。”

“就摆在偏房最里边的架子上。”

陆悦出了房门,陆迢便也起身,寻了个借口离开。

洛瑶忙喊住他,“表哥等等,我有话想同你说。”

陆迢顿步,半侧过身,脸上已经冷了下来。

洛瑶被他这么看着,心里打起了寒噤。

陆迢等了一阵,无心知道她要说什么,只道:“洛姑娘,祖母近日常念着你,你也该自己保重身体才是。”

夏日发什么热?

她手上折那一下不过月余便能好全,老太太派到她身边伺候的下人更不是傻子,还能把人给照顾到病糊涂了?

他第一次这般对她说话,如此不加掩饰的漠然也是头一遭。

洛瑶呆怔着,还没回过神,陆迢的身影便消失在房中。

陆迢走出来,踩着铺石小径不知不觉走到了国公府大门西侧的角门处。

他回头,松书正提着灯笼跟在一旁。

“大爷,可要出府?”松书自从发现那个牙印,对自家大爷近来奇怪的地方通通觉得又不奇怪了。

陆迢脚下一滞,想起那几个跟着的麻烦,又折了身。

“不去。”

不去?不去哪儿?

松书暗暗好奇。

第054章

这日夜里,陆迢书房的灯烛比平时熄的要晚上一些。

翌日,陆迢休沐。

赵望一早到了他的书房,交代几句过后,陆迢常用的那辆挂着陆字的华盖马车一早就出了国公府大门。

先是在花楼边上停过一阵,继而又去了陆迢的另处私宅——琅阁。

无人发现,另一辆从角门出来的普通马车驶上了另外一条道。

*

榴园,竹阁。

绿绣在杏和堂昏迷了两个时辰,回来的时候却没忘记拿上那些药材和香料。

今早绿绣提起这事,秦霁便叫取了出来。

已经过去两日,她不会放任自己一直失意。

秦霁不是易碎的花瓶,她是绿藤里开出来了的木香花,风雨会使她颓靡一阵,却不能把她压进泥里。

陆迢进来时,她正坐在案边捣药。

纤薄肩背亭亭而直。应是刚沐过浴,顺直的墨发并未束起,淌泻在身后,微湿的发梢一直垂到了腰际。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陆迢发现,他的外室身上其实有些懒性。

只是她平日行走坐卧皆是端正,姿态亭亭,无论大事小事,做起来时都是一副认真模样,叫旁人轻易发现不了她那一点懒。

陆迢抱臂虚倚在门边,静静望了会儿,等那阵登登的捣药声停下,才走了进去。

“在做什么?”他提起一把梳背椅,靠在秦霁旁边坐下。

秦霁将白釉瓷药臼里的木樨粉末倒进备好的小碟,在戥子上称过一遍,端放至一边。

这才腾出空看他,唇角弯弯,“汤料。”

他不回,秦霁便不去应承,仍旧自己摆弄着案上这些药材和香料。

乌木案上现下摆着戥子,香料,棉布,瓷碟,药臼,各样的小物件排得满满当当。

陆迢泽单手撑在案上,支起头看着她忙。一双纤白柔荑离自己时远时近,刚放下这个,又拿起那个。

视线顺着水蓝窄袖上绣着的垂丝花叶往上偏了偏。

他的外室正微微垂颈,玉颈一侧贴着几缕乌发。日光从雕花格窗漏下来,洒在乌木案上,又映入那双杏眸,便化作了惹眼的碎金烁石。

陆迢伸手拨出了那几缕发,指腹轻轻捏着,还有她颈间的余温。

他的衣袖靠近时,一抹极淡的香飘进鼻下。这香气与这里摆着的所有药材都不同,亦不是他平常身上有的。

这香秦霁闻过,京城有段时间,好些小姐闺房里都熏的这个。

秦霁动作稍顿,垂下长睫,继续捣着香料。

等放下药杵的时候,绿绣正好到了门口,道现下到了用午饭的时辰。

陆迢恍然回神。

看着案上用棉纱扎起来的几个布包,有些费解,半个上晌竟这样过去了。

眼前空出一角,他伸臂把已经起身的秦霁拦进了怀里坐着,朝她微压下脸。

“做什么去?”

他说着,大掌贴在她腰际掂了掂。

才两日,又变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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