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起风和悄悄探头的弟弟对视了一眼,只见小朋友眼睛闪着恳求的光,以及威胁,颇有种你若敢把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出去,我就一年不理你的架势。
洛起风瞧着还算冷静,实则对眼下的情况一头雾水,作为三人中或许知道最多真相的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洛起风沉声道:“我实在听不懂谢总在说什么。”
谢致远眼神锋利,他审视着洛起风,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
半晌过后,谢致远道:“不知洛总所言真假,只是有两件事是真,第一件,有人暗算我;第二件……”他视线微微后瞥,似笑非笑,“暗算我的人还往我房间塞了个小明星,洛总,你当真和他没关系?”
“当然没关系!”从门打开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洛绵屿突然跳了出来,“我不认识他!”
洛绵屿下意识撒谎,如果让谢致远知道自己和哥哥的关系,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两道视线齐齐聚在他的身上,洛绵屿一身反骨,声音小了些,说:“谢先生说的我也不懂,我是自己来的,没人送我来。”
谢致远垂眸看了洛绵屿好一会儿,又抬眼看了看洛起风,二者是否有关系另做他论,可以确定的是,洛绵屿或许确实是自己来的,从始至终,他的所作所为都没有外界力量的推动。
洛起风瞥了洛绵屿一眼,而后对谢致远道:“谢总,今晚洛家是东道主,场上出现了不干净的东西,我自然会追查到底。”
谢致远道:“好,等洛总消息。”
都已经看见洛绵屿本人了,洛起风心中最大的疑惑已经有了答案,于是他朝谢致远伸手,道:“今夜是洛某人招待不周,其余公事,等谢总休息好之后再谈不迟。”
谢致远伸手与洛起风轻轻一握,“好。”
洛起风视线再度落在洛绵屿身上,眼里带着警告,“谢总,需要我派人安排这位先生吗?”
“不用,”洛绵屿心里惦记着那份合约,说什么也不能跟洛起风走,他抬手牵住谢致远的手,紧紧靠着对方重复道:“不用。”
谢致远额上青筋隐隐跳动,他完全猜不透洛绵屿的动机,只知道对方十分难缠,按照先前在房间中纠缠的时间,若是把洛绵屿强塞给洛起风,对方定要闹出好大一通动静。
而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需要处理,药效还在发作,谢致远并不好受,只是凭借着自制力,与二十多年的清心寡欲在这里强撑着罢了。
左右洛绵屿暂时算个背景干净的人,放在跟前也没大碍,他不信一个醉鬼还能掀了天不成。
于是,谢致远当机立断,回牵住洛绵屿的手,道:“多谢洛总好意,我会自己处理。”
洛绵屿立即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洛起风按捺住想把傻小兔拽过来的冲动,侧身为两人让行,“好。”
洛绵屿是小妖怪,总不能真让一个人类欺负了去。
为了避免横生枝节,谢致远选择了最简洁高效的一种方式,直接将人带回了颐和君庭,他带着洛绵屿上车时,一向沉稳的林秘表情都皲裂了一瞬。
谢致远心里憋着一股子火,抬手就放下了隔板,然后把洛绵屿推到了一旁,打定主意不再与对方有肢体接触。
车辆平稳的驶向颐和君庭,谢致远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只是眉间的皱纹透着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车厢内十分安静,安静到谢致远以为洛绵屿就此消停,就在这个念头生出的一瞬,就有一道带着淡淡香味的身体靠了过来,很快肩头传来一阵重量,接着他听见了洛绵屿清浅的呼吸。
谢致远睁开眼睛,洛绵屿竟是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颐和君庭,整栋别墅灯火通明,一辆黑色的加长劳斯莱斯停在庭院中,司机和林秘都在车下等着,而车厢中格外的热闹。
洛绵屿本来就生得娇气,是小兔时更是如此。
如今回到了颐和君庭,他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只小兔子,而谢致远是饲养员,说什么也不肯自己下车,非要谢致远抱着。
他看不见饲养员面色铁青,就只觉得今晚是饲养员要他喝酒,他喝醉了,身体软绵绵,不想动,那饲养员就该负责到底。
谢致远深知无法跟一个醉鬼谈条件,于是平日久居高位的谢先生只能认命俯身抱起耍赖的小醉鬼,他心里憋着火,脸色十分难看,把洛绵屿抱上三楼,随意推开一间客卧丢了进去。
就这么短短一段距离,洛绵屿就睡着了,他转身抱住被子,没在闹腾。
家庭医生已经侯着,谢致远转身便离开了。
等处理好一切已经将近一点,医生开了一些镇定的药物,谢致远服用后便往主卧走去,饶是谢致远精力再旺盛,今夜这般折腾,也难免觉得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