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走吧”,陈岁里此刻语气有些生冷,许筝连忙出了营帐。
回过头,果真殷惟州还在,“队长,我们赌错了。”
“让图部的人赢得战争不是正确答案,又或者是因为图银最后自杀,所以才导致一切都偏离正轨?”
陈岁里只感觉原本的康庄大道横生枝节,一时间又延伸出无数条小道,可最后能够走出去的,只有那一条路。
思绪像毛线一般在脑中打结,而且这次时间显然延后了不少,竟然直接到了火烧粮草后第二天正午。
这样下去的话,他们还能再回档几次,恐怕最多不超过两次,离死亡是真的越来越近了。
因为像火烧粮草这样的事情他们可以避免,但战争这种大势所趋他们改变不了,真到了那时,回档之时便是他们死到临头的时候。
殷惟州将人搂在怀里,用冷静的语调安慰道:“别急,我们还有时间。”
陈岁里试着调整呼吸,之前的一切确实让他有些心急了,“对不起,队长。”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走吧,还是按照之前的流程先走一遍。”
…
“散了吧,谭疏留下”,秦青峰道。
陈岁里先是跟着姜亦他们走了一段,而后突然停下来,叫住姜亦:“军师,你能帮我给图拉送点吃的过去吗,我突然有点事想同元帅说。”
“他来的时候就说他有点没吃好。”
陈岁里这是在给姜亦和殷惟州制造机会,正好他也想趁机听一听秦青峰究竟同谭疏说了什么。
临到营帐,有士兵守在外面,看见是陈岁里,忙进去通传。
陈岁里听见秦青峰的声音从营帐里传出来:“让他进来吧。”
同时他还听见些别的声音,是谭疏压低了声音在说:“属下和他相处并没发现什么异常,还和原来一样。”
异常,指的是自己吗?
因为图拉到了陈岁里帐中,所以秦青峰对自己不很放心,才将谭疏留下来问过。
“元帅”,陈岁里掀开帘子,正巧听见谭疏告辞:“那属下先回去了。”
秦青峰摆手,又转而看向陈岁里,“陈将军这是又想起了什么?”
“莫非图拉还有什么话需要单独向我交代的?”
“不是”,陈岁里摇头,“属下只是心中有疑问,需要元帅解答。”
秦青峰道:“你说。”
陈岁里:“可能这样的问题有些逾越,但属下不知道答案,心中难免一直憋闷。”
秦青峰被陈岁里逗笑了,“你但说无妨。”
“属下知晓元帅军纪严明,可有时未免对南将军太过纵容?!”,陈岁里说的义愤填膺,就像是这几日心中积怨终于一股脑如数托出。
下属本不应该如此质问上级,但秦青峰平时对待属下宽容,再加上陈岁里性格使然,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不会让秦青峰觉得突兀,反而会让他觉得陈岁里率真。
而且大战在即,只要陈岁里不犯原则性的错误,秦青峰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陈岁里下手的。
便听秦青峰道:“还同南羽置气呢?”
陈岁里说:“实不相瞒,越想越想不通。”
“好吧”,秦青峰说:“既然你问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
秦青峰忽然背身,往前走了两步,“南羽是我收养的孩子,没想到后来他背着我偷偷参了军,才有了现在。”
“他儿时过的不好,我总想着能从别的地方对他好些。”
“抱歉,这的确是我个人的原因,陈岁里,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南羽会这样不计后果的替秦青峰遮掩。
陈岁里作出震惊的神情,像是有些不知所措,脸上表情呆滞。
秦青峰这时候回头,“很难以接受?”
“不是”,陈岁里回答:“只是有些震惊。”
“谢元帅解惑!”
“好了,下去吧。”
“是。”
陈岁里其实还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但像这种波及剧情走向的问题,必须得先同大家商量过才行。
而且问这些问题的那个度,很难把握。
陈岁里没同秦青峰说多久,所以回去的时候姜亦还在他的帐篷,游九于端着吃食才过来。
“陈教授,刚才你没来队长将事情大致和我们说过一遍,我觉得你说的对,究竟是我们赌错了战争的胜利方,还是因为最后图银的自尽才导致我们上次死亡,真的分不清楚。”
“所以这一次,我们不能把所有赌注都压在战争上。”
殷惟州将游九于端来的东西推了推,“大家分着吃吧。”
本来也是陈岁里的借口,就当是加餐。
游九于说:“我不明白,图部最后都已经赢得了战争,为什么图银还会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