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综爆红后豪门火葬场了(77)

“砰”的一声,急诊室灯光骤然亮起。过于刺目的白光使闵琢舟微微闭上眼睛,等刺痛的眼球再次适应环境,再睁眼时,入目已然不是那喧嚣混乱的夜色,医院长廊庄严又肃静,拉长的纵深如同漫长的隧洞一眼望不到头,冷清而干净的灯光泠泠地打在地上。

闵琢舟坐在连廊的座位上,背脊挺拔,肩膀又不至于过分紧绷,如果不是被置于医院这个特定的紧张环境下,美观得几乎像是一幅画。

手里虚握的手机亮起又暗下,闵琢舟看着屏幕上弹出的来电人,无声地将它按断了。

“怎么不接?”裴彻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闵琢舟的座位旁边,肩抵着墙,垂下眼帘看他。

“唐琉和肖祁,应该是来问情况的,”闵琢舟眼睛不怎么聚焦地落在屏幕上,又抬眼去看大亮的急诊室灯光,“这边还没结束,我总不能胡说八道。”

裴彻没接话,仍是垂眸看他。

这个男人在外的喜怒不形于色已然成为习惯,可在闵琢舟面前通常会鲜活一点,有时眼尾会无意识地捎带些柔和的笑意——但是现在这些都消失了,医院惨白的灯光打亮他的前额,眉弓所投下的一片阴影将深邃瞳仁淹没,眼神清洌得像早冬的坚冰。

“他的颅脑内部有血块,是上一次车祸留下的病根,所以经不起磕碰,”裴彻的声音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显得尤为清楚,“那年他伤得也是眼睛。”

闵琢舟转过视线,沉默了很久,才说:“抱歉。”

裴彻:“你该道歉的不应该是我,该道歉的人现在在里面躺着。”

闵琢舟无声接受了这声苛责,他不欲去辩驳什么,诸如“是他抓着我一直不松”的反驳太像推卸责任,在这个时机提出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将所有事情推向更尴尬的地步。

裴彻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他声音不响,铺陈叙述时没有什么技巧和感情:“我父母感情很深,当母亲因病离开的时候,父亲生过一场重病,当时裴家上下群龙无首,而我刚刚成年,董事会的不少人都对我进企业这件事颇有微词,甚至有人心怀不轨,策划过一场人为的车祸。”

母亲去世、公司动荡、意外车祸……一个又一个变故接踵而来,这对一个刚满18岁的少年打击巨大,那是裴彻最破碎也最狼狈的时候,也是他不愿意正视也不愿提及的陈伤。

裴彻:“他当时被失控的车子撞飞了,他生命一度垂危,ICU不知道进出几次,眼睛也因为视神经损伤失明了三个月,如果不是我,他不用经历这些,也不用因为脑内始终有血块阴影而惴惴不安……无论如何,我始终都亏欠他。”

闵琢舟安静地坐在医院长椅上,一言不发地扮演着一个倾听者,当他听见裴彻最后那句“亏欠”的时候,搭在膝盖上的手无声握紧了。

正如他年幼时拿不稳的那一壶开水浇到郭艾琳腿上、致使她留下永久性疤痕一般,很多事情一旦发生就无法弥补,愧疚和悔恨会如影随形地扎进他们的骨骼,一旦有所松懈或者疲惫,心中就会有一个严厉的声音进行指责和审判,在漫长的岁月中都无法得到解脱。

可……那他算什么呢?

既然已经做好亏欠一辈子、愧疚一辈子并且还要补偿一辈子的打算,又何必来招惹别人呢?

就因为眉眼长得相似,就因为看见那双眼睛你就可以想到他吗?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裴彻?”

如果我从开始就知道这些,我既不会有所牵挂,也绝不会付诸真心。

闵琢舟微微闭上眼睛,声音透露出一种疲惫:“从第一眼见到季苏白起,我就问过,你没必要瞒我,一直瞒我。”

因为我们之间的信任脆弱得如同薄纸,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面的杂碎三言两语就足够挑拨。

因为就算我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还是会想方设法地打破这五年的平静,撇下一纸到期的协议毫无留恋地离去。

裴彻舌尖无声抵在齿列,即使是在平常很少有意识和别人共情的他也觉得到自己想说的话太锋利了些。

但他这个迟疑的动作被闵琢舟清清楚楚地映在了眼底。

闵琢舟略微抬起头,往常那双或温柔或调侃的眼瞳中像是在酝酿着一场风暴,近乎逼问:“为什么?”

“因为没必要,”裴彻如他所愿地说了,话语轻飘飘地落下却如同割断绳子的铡刀,“我没有和别人吐露过去的习惯,尤其是……”

裴彻话音稍止,在一段蓦然的停顿后,他淡淡地接上了后面的话:“尤其是在面对只把彼此的关系当作一场协议、不愿意付出任何真情的人时,我认为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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