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空间的布置很有裴彻的个人风格,以黑白灰三色为主,简约干净,主打一个“存天理灭人欲”的性冷淡风,不过采光视野都是绝佳,向下俯瞰时能望见霓虹灯光在夜色中编织的地上星河。
闵琢舟还是第一次上裴氏顶层,衣柜里没有他合身的衣服,洗过澡后只能穿着一件裴彻的衬衣,从浴室出来。
中央广场上的闹剧被裴彻雷厉风行地处理了,他让保安拉走了只哇乱叫的郭艾琳,吩咐贺意通知公关部门严禁这件事情在网上发酵外传,然后像包饺子一样把闵琢舟严严实实地裹进大衣里,领着他上了楼。
裴彻正在和公关部门主任通电话,一抬眼看见闵琢舟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尺寸略大的衬衣走出来,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泛着莹白色的光泽,膝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磕碰的,泛着些青,像是瓷上点得花釉。
他眼神微微一暗,垂眸又和公关部的人交代了了两句,就敷衍地把电话挂了。
闵琢舟这次乖乖把头发吹干了,未经打理的头发蓬松柔软,刘海乖巧地垂在额前,看着比平时年轻,有种不着雕饰的干净气质。
裴彻安静地看着他走近自己,他目光如冷水,不算平和也不算温柔,瞳孔深处有闵琢舟习以为常的清冽冷淡。
闵琢舟知道裴彻现在心情算不上明媚,他刚刚看见了贺意特地给他发的短信,那丫头打听出来这回的案子谈得并不顺利,裴彻和客人一起出来的时候又恰巧在正好撞上广场上的闹剧,一行人尴尴尬尬地看了场热闹,负面影响必然是有的。
裴氏这回是实打实地在家门口丢了面子,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此事还不知道将会被怎样添油加醋,包装成各大老总的饭后谈资。
这是郭艾琳捅出的篓子,但她闹完一甩袖子一抹眼泪自己跑了,最终但责任还得闵琢舟去承担。
裴彻无声看着对面的人站着出神,一双眸子微微眯起,忽然伸手把他搂进自己怀里。他的手指伸进闵琢舟的衬衫里,像抚弄猫咪一样反复摩挲,冷淡锐利的五官凝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手上的动作却满是了狭昵的亲近。
闵琢舟没有半分反抗的意味,无声地将自己嵌入裴彻的怀抱之中,他闭着眼睛任裴彻触碰,半晌才问:“影响会很不好吗?”
“还好,别担心。”
他神情有不甚明显的倦色,将自己埋进闵琢舟的颈窝,嗅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沐浴露气息,声音尽数落在他们之间的狭窄间隙之中:
“主要是案子打得不顺利,这回客户是出了名的角度刁钻,不过多磨一磨合作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闵琢舟垂着眼睛将手插进裴彻的发间,动作舒缓地为他按摩:“刚才的事情……抱歉,以后我不会再让这种情况发生了。”
裴彻语气淡淡的:“下次出事和我联系。”
闵琢舟凑过去吻了下他的唇角,真情实意地对裴彻说了声“谢谢”。
“谢谢”这一个词经常从闵琢舟的嘴里说出来,轻浮的飘渺的亦真亦假似有若无的,但像这样郑重其事的认真语气,裴彻还是第一次听到。
他忍不住掀起眼皮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你要怎么谢我?”
闵琢舟任他用目光描摹,倏然弯了下眼角,柔软的指腹按在裴彻的掌心之中,笑容柔情似水。
他微挑的眼尾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绯色,一点唇珠在嘴唇张合时微微颤动,仿若是想随时索吻的暗示。
裴彻看着闵琢舟那张漂亮脸蛋,瞳仁深处浮起一点难以下压的欲求,却又凝落在沉稳深邃的目光之中。
他并不想先开这个口,仿佛一旦开口就做实了“难经诱惑”的罪名,于是无声等着,等闵琢舟一个孟浪的起始。
大抵是今夜实在狼狈,裴彻如守护者一般降临的身影莫名在闵琢舟的心中挥之不去……或许大刀阔斧的解围和心照不宣的藏护,很难不让人动容。
于是闵琢舟眼神软了些许,流露出一种花花公子式的风流恣肆。
他如对方所愿攀上了他的脖子,游刃有余地伸出柔软的舌尖在裴彻的耳侧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吻迹,声音中糅着如梦似幻的深情:“我腰好了。”
这四个字就像是开闸放水的一个前音,裴彻的气息陡然加深,闵琢舟受伤这些天他忍得辛苦,还习惯做出一种正人君子的冷淡模样,不愿承认心中那求而不得的隐秘肖想。
还坐在沙发上,裴彻握着对方那把细腰反复亲吻,闵琢舟微微后仰想去拿东西,却反被裴彻搂的更紧,他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野火燎原的光焰,按住闵琢舟不允许他的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