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脏了……松开我。”
闵琢舟慢慢在裴彻的怀里蜷缩起来,那歹毒的药已经不允许他在耗费更多的心力去和别人周旋,只能像一个满盘皆输的败者沉沦在裴彻的温暖之中,无论他的心中有多么抗拒,他的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那些根本无法靠他自己纾解的欲望像是黑甜的梦境编网,紧紧地束缚着他一切神经。
“不脏的……一点都不,”裴彻哑着嗓子,低声安抚,“医生说你不能冲冷水,是不是没听到,嗯?琢舟?”
闵琢舟喉骨被烧得剧痛,他眼神有些涣散,嘴唇颤得厉害:“热……我不舒服,很热。”
“我知道你不舒服……”裴彻伸手揉了揉他的脖颈和耳廓,“我来让你舒服一点,行吗?”
“……”
闵琢舟浑身卸力靠在裴彻的怀里,呼吸又紧又急,明显是已经撑到了极致,但他仍然没有答应,静了一瞬,漂浮在脑海里的最后一根线崩得几乎要断裂。
“不好。”
这一声又哑又破碎。
闵琢舟略微抬起头,不知何时他的眼圈已经完全红了,眼泪一滴一滴顺着他的脸颊下落:“可是,裴彻……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你都要和别人结婚了……你有什么资格碰我?”
失重般的恍惚感从裴彻的心中升起,他所有的动作在一刹那间静止,但闵琢舟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观察裴彻的反应。
所有挤压的情绪都因为药效的存在而有了发泄的借口,闵琢舟的手指深深陷进裴彻的皮肉,身体止不住痉挛颤抖:“裴彻你让我……你让我太疼了。”
裴彻扶在闵琢舟腰上的手越来越紧,他红着眼睛,一颗心仿佛被烧成灰烬。
新一阵燥热从腹底升起,闵琢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Gloria对这种药的预判非常准确,这就是国外某些圈子里用来驯服的药,药效非常烈,中招的人就算能凭意志力熬过第一阵,也会被接下来一波接一波的药效反噬得更深,直到一切意志力被摧毁,成为一个单纯追求快乐的疯子。
闵琢舟手不自觉地勾上裴彻的脖子,烧得干红的嘴唇从他的颈间一点一点地擦过,他的灵魂仿佛被平白切割成两半,一半叫嚣着追求那不可言说的刺激,另一半又拼命逼自己悬崖勒马——两相拉锯,几乎要把他整疯了。
裴彻想碰闵琢舟却又害怕刺激到他,见闵琢舟难受又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将这所有的痛苦都平行转移到他的身上。
他的视线落被关住的淋浴装置上,正在思索先用冷水把自己打湿然后再抱住闵琢舟给他降温的可能性,后者就凑过来吻了一下他的喉结。
闵琢舟用那双浸满水光的眼睛盯着裴彻看,理智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殆尽。
既然已经当了坏人,就把这个坏人当到底吧。
裴彻的手落在闵琢舟的脸上,抚弄过他滚烫的皮肤,慢慢地拢住他那双渴求的眼睛,又低头吻了下他烧红的耳朵:“今晚不让你疼,只让你舒服……好不好?”
潮湿的衬衫扣被一粒一粒剥开,裴彻的吻顺着下延的方向低俯而去。
闵琢舟肩胛骨抵在墙上,垂在一旁的手无力地蜷缩了一下,他视线涣散,唇齿边不自觉地溢出几声破碎的叹息,下意识地将手指落在裴彻的发间。
疯狂的欲求、迫切的主动、压抑的声音和拥叠的躯体都被浴室朦胧的水雾遮掩,窗外的浓月在漫天的云海中探出一点光亮,又在转瞬之间消散而去。
他们在心中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第66章 云烟
离婚财产协议书。
一沓成册的合同摆在桌子上,闵琢舟和裴彻分坐两边,因为有裴氏法务和助理这类“外人”在场,他们表现得十分平静。
裴氏的特聘法务名叫沈卓,是五院四系的名牌博士,之前运作的都是上亿项目的法律事务,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要负责加急拟定自家老板的婚后财产分割协议——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个上亿的大项目。
因为他们家老板疯了。
沈卓不知道裴彻是在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下,才能做出把自己所有的私人股份全部赠予闵琢舟的决定。
更离谱的是,这样慷慨到没边儿的赠予并没有摊开在明面上。
如果闵琢舟不一字一句地把眼前这厚厚一沓的协议合同读完,很有可能发现不了裴彻将自己“所有”的股份转为了替他“代持”。
君心难测,倘若有朝一日裴彻反应过来后悔,遭殃得还是自己。
沈卓暗戳戳地想着自己的未来,他实在不希望成为卷入老板恩爱情仇的炮灰,于是决定再挣扎一次。
目光在裴彻和闵琢舟之间逡巡了片刻,沈卓一扶眼镜,右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