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听到是关于这事,抿了抿唇,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他确实去了,没什么好狡辩的。
褚老见他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咬着牙吼道:“还不跪下!”
青年二话不说,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悔改之色。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相反,他觉得是自家老爸太顽固了,现在已经不比从前了。
“我让你去安州市处理事情,你倒好,竟敢给我玩阳奉阴违那一套!”褚老真是气得不行。
青年抬头:“老头儿,我找到一份正经工作,不好吗?”
褚老一口老血涌上头。
他抬手,一个嘴巴子狠狠抽过去,本就在纪尘晏那里憋了一肚子火气,此刻又被青年桀骜不驯的模样激怒,怒火翻涌下,这一巴掌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啪!”
青年被扇得摔在地上。
他抬起红肿的脸,眼中是年轻气盛不服输的劲儿。
“老头儿!我现在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你要舔纪尘晏!自己去舔!我不想奉陪了!!”
青年扯着脖子怒吼。
褚老听到他如此目无尊长的话,气得浑身发抖,然而还没开口说话,青年又继续说道:
“安州市有多少兄弟为了保住粮线牺牲了,纪爷呢?他在干嘛?!他有本事在北门叫嚣,我就不信他是真的怕了联盟部队!明明就他一句话的事儿,他却什么都没说!那么多人枉死!他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命贱,玩不起!”
褚老瞪着眼珠子,浑身气得颤抖,手指着青年怒骂。
“你以为联盟会平白无故让出利润来给你赚?!他们是想釜底抽薪,好彻底搬倒纪爷!你特么倒好,傻不愣登跑上去给人当枪使!还特么沾沾自喜!”
“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你倒戈去联盟,其他人会怎么想?什么样的老子教出什么样的儿子!!我特么多年的名誉和声望都被你这蠢货毁了!!”
褚老骂到痛心处,直接朝着青年狠狠踹了两脚。
“逆子!逆子!!”
青年被打得鼻孔蹿血,他紧紧攥着拳头,梗着脖子。
“你就念着从前与堡主打天下的光辉岁月!可现在不是从前了!现在把控伏潭的人是纪尘晏!他杀人如麻!根本不在乎兄弟们的命!我另寻出路有错吗?!”
“你有立场!我就没有吗?我就想活着而已!联盟怎么了?他们给我活路!我就给他们做事!”
青年嘶吼着,说得铿锵有力,带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定。
褚老一阵头晕目眩,他稳住身形,举起拐杖打了下去。
“你这个蠢货!要不是纪爷压着粮价!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规划区那群人只认规划区的人,我们在他们眼里,屁都不是,你特么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老子打死你这个蠢货!”
当年堡主忽然消失后,伏潭陷入了长达八年的黑暗和混乱,岌岌可危之际,是纪爷带着粮食回来,避免了伏潭的倾倒。
褚老依旧记得,那一年的冬天格外冷,路上饿殍遍野,全都是被活活冻死和饿死的人。
当时要不是纪爷,伏潭或许早就瓦解了,所以纵使纪爷如今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伏潭的人也不能忘记他曾经做的事。
毫不夸张的说,伏潭黑堡里二十岁以上的人,是因为堡主才得以在这残酷吃人的时代活下来,而二十以下的人,又都是吃着纪爷带回来的粮食长大的。
所以怎么能背叛!
青年被拐杖打得满头是血,却如一头倔驴,硬气地一声不吭。
他没有错。
伏潭建立警务处就已经预示了伏潭以后会成为十一区,而联盟部队的入驻也暗示着以后的伏潭不可能是纪尘晏做主。
他只是寻找了一条更光明的路,为什么父亲不理解他?
“蠢货!蠢货啊!”
“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懂事!扛起事啊!就你这副混不吝的模样!我死了都闭不上眼啊!”
……
褚老教训褚老幺的事很快传遍大街小巷,警务处和联盟的人听说后,笑得见牙不见眼。
前有“纪尘晏受伤”一事,后后“褚老独子叛变”一事。
现在褚老和褚老幺对上,联盟的人很清楚,除非褚老不认亲儿子了,否则迟早也会站在他们阵营的,这是历史性的突破。
“现在褚老幺都站在我们这边了,伏潭很快就是我们的了!”
“这可是大进步!”
“纪尘晏一个疯子,拿什么和我们联盟十大规划区斗?他不过是仗着伏潭人多势众,若是伏潭的人不支持他了,他算个屁!”
“说得没错,没了伏潭,他纪尘晏就是只拔了牙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