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钱办不了的事情,没有用钱收买不了的人——这是方玉泽一向办事准则,却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助理就面色为难的回复他:“方总,我已经问过年先生了,他说他不要钱。”
方玉泽当时刚开完会,闻言一顿,第一反应就是:“他嫌钱少?”
助理犹豫了两秒,说:“应该不是,我跟年先生说了,如果他觉得钱不够我们可以再谈,但是他没有继续沟通的意思。”
方玉泽说:“他想要什么?”
助理说:“方总,年先生没有提任何要求。”
方玉泽一阵心烦,挥了挥手说:“出去吧。”
助理出去后,方玉泽也没了看文件的心思,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细烟点燃。
白烟在屋中弥漫开,方玉泽陷在柔软的椅背里,夹烟的手指骨感纤瘦,随着弹烟灰的动作轻轻颤。
这么多天过去,那晚发生的事情方玉泽已经不在意了,不过是一夜情而已,这种事在商界发生的多,方玉泽见过大风大浪,还不至于跟个情窦初开的姑娘似的为这种事情耿耿于怀,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现在让他心烦的是年黎不肯收他的钱。
这个行为出乎他的意料,等同于脱离他的掌控,令他心烦。
指尖对着烟灰缸边缘点了点,弹下一截细长的烟灰。
方玉泽望着闪烁的烟头,忽然想起那天那小子跪在他面前,仰头看他时的目光。
眸色极浅,却薄光熠熠。
方玉泽又吸了口烟。
他还是不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都不要的人,除非没给到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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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明城开始落雨,方玉泽坐着宾利直接从地下车库出来。
山莫集团处于明城最繁荣的商业街,几家大公司的写字楼临街而建,996是这里的常态。
正值下班的高峰季,雨水的到来让这条路更加的拥堵,一路上车鸣声不断,起步刹车摇的方玉泽胃里也跟着晃荡,助理坐在副驾上汇报明天行程安排,方玉泽听的心口发闷反胃,挥手让他别说了。
助理嗓子一噎,声音戛然而止。
雨刮器刮开层层涟漪水雾,车里面越待越闷,方玉泽按着车窗键想开窗透透气,指尖用力,却又忽而顿住。
隔着人影憧憧的长街,方玉泽看见山莫集团的大门口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简约休闲装,背对街道,单手松闲的插在裤兜,明明是很普通的穿搭,却在人群中异常的显眼,不少的姑娘朝那边张望。
方玉泽也一眼就看见了,他问助理:“那人是不是年黎?”
助理循着方玉泽目光看过去,辨认了几秒,确认道:“是的方总。”
“他在这里做什么?”
“方总,我不太清楚。”
方玉泽凝眸看了窗外片刻,深黑的眼眸意味不明,对助理说:“打电话,叫他过来。”
第3章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鸣了一声喇叭,年黎转过身才看见助理口中那辆黑的发亮的宾利慕尚。
细雨瞧着小却更容易湿身,当他走到方玉泽车前时,身上已经淋湿了大半,发间的水顺着脸侧往下滑。
后车窗缓缓降下,方玉泽西装革履的坐在后座,侧颜清锐冷冽。
年黎弯下腰,望着方玉泽时眼眸被路灯照的发亮。
“方先生......”刚出声时嗓子有些哑,年黎立刻清了清嗓,又重新喊了一声方先生。
方玉泽抬起下巴望他,却没有邀请他上车的打算,手腕保持着按下车窗的姿势问:“来这里什么事?”
明明是仰视的姿势,方玉泽身上的气势依旧是凌人的居高临下。
顺着这个角度向下看,年黎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失礼的地方。
方玉泽西装敞开,衬衣扣子解开第一颗,脖颈纤细,喉结随着话音颤抖,有些倦却又莫名的润.......很快年黎意识到不妥,垂下了目光,将手中的纸袋从车窗递了进去。
“方先生,您的西装。”
方玉泽接过纸袋翻了两下,是那晚他吐脏的西装,这个西装是高奢品牌,面料华而不实,很难打理,被他吐成那个样子基本无力回天,除非用手一点点的扣洗。
方玉泽不在意这套西装,却在看见年黎干红蜕皮的手指时破天荒的被戳到了一点善心,他随手将纸袋放在脚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年黎上车。
年黎很听话,随着方玉泽的意坐到了车上。
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后排两座,顶级黑漆小牛皮内饰,年黎一坐到位置上就意识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之前在酒店里他和方玉泽坦诚相见,没有那么清晰的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现在他们一个衣着高贵,一个是淋湿的落汤鸡,地位的差距彰显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