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廷舟:“......不是想知道我们什么关系吗?我告诉你,你以前就是我养的一条狗,如果不是我,你和那个姓江的,估计现在连个全尸都没有。”
肖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不记得了,我就当你是痴人说梦,看个笑话。”
这句漫不经心的侮辱狠狠地朝着白廷舟的自尊心上刺了一刀,只见他手臂上青筋暴起,倏地攥住肖闻的脖子,而肖闻的眼里却满是快意。
白廷舟:“你想知道是吗......我会让你想起来的......让你知道你从前趴在地上求我是什么样子......”
肖闻被掐得喘不上气,满脸通红,但仍旧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
“就......只会说吗?”
“滚开!”白廷舟猛地一甩,肖闻的额角刚好砸在桌边,当即见了红。
他愤愤地走出帐篷,对门口拿枪看守的人说:
“我要回十二里镇处理点公务,通知李医生今天晚上到这来找我。”
他缓了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看好肖闻,他走出这个帐篷一步,你们都给我滚蛋。”
他说完往前走了几步又退回来:
“还有,姓江的那个,别让他靠近这里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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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刃借口自己拿东西进到帐篷里的时候,肖闻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要不是胸膛还起伏着,云刃还以为他走了有一会儿了。
云刃跟着当了十几年的心腹,权力仅次于白廷舟,没人敢管束,他进帐篷,旁边站着的人都得伸手帮他拉一下门帘。
他蹲下来,拍了拍肖闻的肩膀,后者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转过了头。
云刃:“这要是给江从道看见了,不得心疼得三天不吃饭啊。”
肖闻这才睁开眼,声音发虚:“别跟他说......”
按理说这闲事云刃不该管,但是这几天缺德事做多了,又想行行好给自己积点德。
他医术不精,但这点皮肉伤还是能应付过来。
“跟他对着干有什么好处?”云刃在帐篷外面听了全程,一副同情的模样:“你最好祈祷他回来时心情能好一点,要不然可有你受的。”
“随便。”肖闻被云刃扶到了躺椅上,木然地看着篷顶:“谁怕他。”
“你就不怕他找你那小情人?”
“呵......最坏也就是做一对亡命鸳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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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从道自从翡翠城出来后就惦记他的枪,那是陪着他四年多的好东西,腰间忽地一空还不大适应。
帐篷边看守的这些人不会限制他的行动,江从道发现这一点后,本打算进城里去将自己的枪寻回来,但到云刃的帐篷里借绳索时却发现那把枪就躺在桌子上。
江从道:“什么时候拿来的?”
云刃悠哉地躺在折叠椅上,朝着帐篷一角扬了扬下巴。
宁七被捆在麻袋里,露出个脑袋,对上江从道的眼神时还做了个鬼脸。
云刃:“在他家里放着呢,我顺手拿来了。”
江从道把枪拿走,塞回腰间,又瞥了宁七一眼:“抓他来做什么?”
云刃闻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转了转眼珠又合上眼皮,耸了耸肩膀,不大想回答这个问题。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落到白廷舟手里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但是他又没有选择的余地。
白廷舟要他做什么,他就做就是了,哪怕他知道那些事情下流至极,卑鄙而恶劣。
初见这个人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真的遇见了贵人,能带他离开贫瘠的荒漠,但第一次被白廷舟绑到床上迎接污秽与粗暴时,云刃才知道,那是一道深渊。
他想跑,但被人堵在巷口打断腿骨,或是被扒掉了衣服扔进荒漠里自生自灭,但是他活了下来,投诚,认输。
那是白廷舟最喜欢的戏码了,折断别人的羽翼,让别人对着他摇尾乞怜,将顽石磨成齑粉,烈火浇成灰烬。
他自己如此,肖闻是如此,江从道也已然成为了他的下一个目标。
那个时候他什么活都干,脏的累的,见不得光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一步一步爬到白廷舟身边最显赫的位置,而那些对他动过手的人,都成为了他的手下。
云刃想到这,闷笑一声,搪塞答道:
“我就是个给人打工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闭眼嘟囔着,背过身去。没过一会儿身后响起沙沙的脚步声,江从道离开了。
云刃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
四十年。
原来他拼死拼活地给白廷舟卖命,也就攒下来这点时间,还不如白廷舟的一条领带贵。
“老子真是......”他伸了个懒腰,叹声道:“不想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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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一点,夜色正浓的时候,一架黑色的小型直升机缓缓降落于沙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