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道的骨架稍微大些,爬到一半的时候意料之中地遇到了点麻烦,云刃和肖闻一人拽着他的一条胳膊,生拉硬拽,好不容易卡着的地方拉过去,电梯却“咔叽”一声响。
像是将要坠落的前兆。
彼时江从道已经探出了大半个身子,只差把腿收回来就可以暂时安全,但就是这迫在眉睫的时候,江从道的身子却忽然变沉,猛地向后一滑。
“他在拉我,白廷舟在拉我......”
肖闻跪坐在地上,闻言拖动着力竭的身体朝缺口处挪动。他向下望去,只对上白廷舟那双恶狠狠的眼睛。
他的双手正死死地圈主江从道的小腿,手指攀着他的身体一寸一寸向外蠕动。
“松手!草!”
肖闻趴在地上,伸出胳膊,一边将白廷舟向里推搡,一边掰扯着紧绞进衣料的手指。
肖闻:“松手!我他妈叫你松手!”
见白廷舟无动于衷,肖闻直接掏出了刀子,但手上的鲜血尚未干涸,一用力匕首滑进了电梯,只听一声脆响。
云刃:“就剩下三十秒......别管了,把他们都拉出来......”
眼下没空拉扯,当务之急是把江从道的那双腿给拉出来,至于白廷舟是活是死能剩下多少,那对肖闻来说都无关紧要了。
咔擦——
咔擦——
电梯厢下滑的刺耳声音每隔几秒便会传出,每一声都激得肖闻心尖一颤。手臂上刚刚包上没多久的布条因为过度用力浸满了血,终于在电梯又一次下滑后,向外拉出一截。
白廷舟也因着这一次用力探出了头,只是肩膀卡在缺口处,连累江从道也无法将腿完全抽出来。
而支撑已久电梯终于发出最后一声“滴”声,比之前的每一声都更清晰响亮。
肖闻蓦然睁大了双眼,手上的力道也在一瞬间达到了极点,脖颈上的青筋伴随着一声怒吼暴出——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空气,随之而来的是浓烈的血腥味。在顶楼昏暗的灯光中,喷溅的血迹爬了满墙,地板上,甚至房顶,都沾染上了鲜红的液体。
肖闻抹去脸上喷溅的温热,怔住片刻,稳了稳呼吸,缓了许久才找回神智。
他扶着墙壁站起来,缓缓将视线投向地面,在看见江从道完好的腿后猛地松了一口气。
肖闻:“妈的,吓死我了草......”
说完他便两眼一闭往后一倒重新坐在了地上,兴许真的是没什么力气了,倚靠墙上,长长地出了几口气。
耳边的轰鸣尚未消散,余悸中有人慢慢靠近他,动作轻缓地将他揽入了怀中。
“我没事......闻哥......”
他没事,但明显某人有事,且事还不小。
白廷舟的小腿被整个截断,不平整的截面还能看到杵出的白骨,而他正躺在地上,脸色煞白,不似人腔地喊叫着。
“时间,时间......都是我的了......”
最早登上顶层的管家“哐当”“哐当”地撬着保险库的大门,刀尖顶上金属门板的声音沉闷厚重,锋利的刀刃甚至很难在上面留下划痕,这明显不是一扇凭力气就能打开的门了。
云刃看不下去他那副没脑子的模样,将他推到一边,研究起门上的锁。
白廷舟:“谁都进不去......谁也别想进去。”
他说罢,狞笑起来,即使那声音已经沙哑,讨人厌的程度却一点没少。
云刃:“这个门需要钥匙。”
江从道听罢立刻在白廷舟身上翻找起来,但就是把衣服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出来什么东西。
白廷舟:“找不到了......那把钥匙,已经被你......亲手毁掉了。”
“你说这个吗?”
白廷舟表情一顿,撑着残缺的身体慌乱抬头朝着肖闻手里看去。
随后他便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其荒谬不可思议的东西般,挣扎着要站起来,在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腿之后,撑着身子朝肖闻脚边爬过去。
白廷舟:“不可能!不可能......”
江从道:“原来真的有人,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进自己的画像里啊?”
眼中的惊惧逐渐变为不甘,绝望,最终只化为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叫。
一枚透明的白色吊坠在肖闻手指上摇晃,随后被云刃接过,严丝合缝地嵌在了锁上。
“芜湖~我们要发财了。”
云刃兴奋地挑了挑眉,伸手拉开了门。
而藏在门后,那些依靠压榨和欺骗,踩着人命得来的时间,也终于有机会,回到它原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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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一台!大家快来!”
一台闪着金属光泽的时间储存机静静躺在沙漠之中,途径的商人发现了它,拭去上面沾染的沙土,兴冲冲地将其塞进了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