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你是谁老子？自从你和妈妈离婚后，我见过你几次？你又做过哪些身为老子应该做的事？既然以前没管过我，现在咱就老老实实互不打扰不好吗？”
“我是你爸！我就有权利管你！”
“别，你哪是我爸啊？咱俩的关系处理好了就是陌生人，处理不好就是仇人。还我爸，你可少往你脸上贴金。”林惊雨嘴巴不停，又念了一段顺口溜，“我没爸也没妈，只有一个奶奶待在家，问我是从哪里来，垃圾桶捡的脏娃娃。”
“你后面一句是什么意思？”他爹反问，看来是没听懂。
林惊雨好心解释：“小时候周围小孩欺负我没爹妈，编出来的顺口溜，所以我垃圾桶捡来的，你想当我爸，那你就承认自己是垃圾咯。”
“你！”
“挂了，平时少来烦我，看见你消息就烦！”
林惊雨挂断电话，他那段顺口溜时说得风轻云淡，但当初发生的事远不如他说的那么简单。
自从父母离婚后，他爹争得了抚养权，可没多久又将他扔到奶奶家。
当时他以为很快就会被接走，却发现他爹再也没出现过，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僻小孩会遇到什么，他本来是不知道的，直到顺口溜的出现。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小孩子的恶意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
父母只是离婚，明明不是他的错，却被嘲笑是捡来的孩子，刚开始他还一次次争辩，说爸爸妈妈没有不要他，只是两人不适合在一起于是分开了。
可那些小孩子才不会听这些解释。
后来他被欺负久了，气不过就出手打了其中一个孩子。
他打了人，那小孩的母亲自然要找上门理论，接着他就看见奶奶和那人母亲吵了起来。
那是他第一次见和和气气的老太太，与人吵得面红耳赤。
小孩子有恶意，那些大人也不是好东西，看他父母不在身边，就在被背后说闲话。
所以他小时候讨厌欺负他的孩子，现在就讨厌背后嚼舌根的大人。
林惊雨平复好烦躁的心情，推开门看见陆子安靠在对面墙上。
“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看你情绪不太对，所以过来看看。放心，我没偷听。”
陆子安看着林惊雨走进更衣室，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跟了过来。
其实更衣室的门隔音效果并不好，他还是听到了一些声音，比如“没爸也没妈”。
“你如果没事就出来工作吧……”
陆子安其实可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没爸没妈都说出来了，他也不好开口。
所以见林惊雨没问题，他面不改色地让人继续工作。
“嘶，怎么感觉自己像压榨人的蟹老板。”陆子安小声吐槽。
人家刚疑似吵了一架，他就让人立刻工作，真是不近人情。
还好林惊雨脸色正常，他真有点担心说话不注意会戳到对方痛处。
只是他发现人是出来了，却真的有点不对劲……
平时店里只有他们俩时，林惊雨不说吵闹，嘴巴也是闲不下来的，现在却安静得诡异，还不停擦桌子、拖地，收拾店内卫生。
这是化情绪为动力？
陆子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惊雨，之前他以为对方是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现在单从“没爸没妈”这四个字来看，就是他想错了。
林惊雨的家庭关系似乎不太好。
“子安哥，你为什么一直看我？”
陆子安有些尴尬地坐直，“你注意到我视线了？”
他还以为自己藏得很隐蔽。
“嗯。”林惊雨轻轻点头，“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陆子安不说话，这种事只能由当事人自己开口，他能问什么？
林惊雨见陆子安沉默，便先进卫生间放下拖把和帕子，然后坐到陆子安对面。
他拿出手机，点开与他爹的聊天记录，然后递过去。
“我就这样看你手机不太好吧？”陆子安一时间没有接。
“没事，哥你随便看。”林惊雨毫不在乎，反正那些记录里丢脸的又不是他。
陆子安见林惊雨真的不在意，才接过手机，他慢慢往上翻着聊天记录，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
【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生下来！】
【老子给你命，你就是欠老子的！】
【林惊雨！你也不怕以后被人骂做不孝子！白眼狼！】
“……这是你爸？”陆子安问得有些犹豫。
“嗯，我亲爸。”
陆子安轻啧一声，继续翻看聊天，很多时候都是对方单方面发消息，只有几次林惊雨回了过去。
【当初就不该让你和你奶奶生活，看看你奶奶把你惯成什么样了？没大没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