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出,已经有两派在去的路上了,白侍主只是想要更大的胜算。而且乐安城里,另有一派人在护着姜梨,白侍主之前让五徒入乐安,全部折在这些人手里了。”
严辞唳蹙了一下眉。
“你说魏西弦、武瘸子那些人?”
“没错。”
严辞唳若有所思地撑着双臂向后靠,盘起的双腿随后伸直,松了松腿筋,“要是这事儿是这么盘算的,你就不用回去了。我断你两条腿作为叛门的惩罚,手留着,继续为门中作画。至于姜梨那边,他白不恶有几成胜算就办几成事,老子不跟他攀这层关系。”
乐安城那股势力廖词封跟他提过几次,他认为白不恶胜算不大,更不想被人当刀用。
他把骷髅头放到一边,从腰上摘下一串钥匙,有零食盒的,有金库的,有地窖的有地牢的。
杜欢脸都吓白了,知道他是打算进来卸自己的腿。
“长老,长老!属下知道错了,属下再也不当顺风草了。”
严辞唳找不着是哪只钥匙了,眯着眼,专心致志地埋头,脸低下来,鼓起一点孩子才有的肉肉。
“长老,属下腿没了不要紧,生活上到底不便,到时您还得单找一个人伺候属下。您就给属下放回到风停山吧,属下可以一辈子都不下山,一辈子为您作画。”
“你看看像哪把?”严辞唳把钥匙展示给杜欢,显然没把他的话装进耳朵里。
杜欢吓蒙了,哭着脸说不知道,“其实白不恶的提议也不错,杀了姜梨您做门主不好吗?若是他们答应帮您把嚣奇门剩余的麻烦都挡下来呢?若是他们不仅对嚣奇门既往不咎,还帮您把仇家清理了呢?若是他们能让您长大呢?!”
严辞唳挑钥匙的手停了下来,随后一双凤目映进了杜欢眼里。
“你刚说什么?”
“属下说,天下令的人可以帮您清理仇家。”
“下一句。”
杜欢把最关键的那句话忘了,此刻命悬一线,脑子就像开了闸,背书似的说,“白不恶说可以助您摆脱不能生长的身体。三十年前,江湖上曾流传过一本名为《合志十经》的典籍,此籍有冲开婴寿功牵制的秘法,可使少年恢复正常体态,他无意中得了全册,愿将上册先交于长老,待到您带人上了鹿鸣山,立即将下册双手奉上。”
杜欢说着赶紧向怀中掏,抖索着递过去,“这本典籍不会伤您气海,既可维持您现有功力,又可让您恢复生长。寿数虽无法改变,但至少可以像常人一般娶妻生子。流素姑娘等了您这么多年,您就不想给她和自己,留个后吗?”
钥匙落在地上,摔出一声轻响。
第84章 小结巴恼了
乐安城,冯记药铺。
晌午时刻,付锦衾独自一人去了老冯处,两人偶尔会在一处下棋,折玉听风走进时,老冯刚将一枚落错的棋子厚颜无耻地捡回去。房里缭绕着一股药香,折玉看了捣药小童一眼,似是有事要禀,老冯会意,看着棋盘对小童们道,“你们先下去,不许偷懒,待公子走时,让他把药带走。”
姜梨这段时间一直在用老冯开的安神散,她心里不清净,夜里总有两道声音在与她天人交战,付锦衾察觉到她的异样,每天夜里点香都会捻进去一点。今日刚好用完,顺道就来取一包。
折玉上前回事,“公子,玉宁那边有信过来。”
付锦衾接过折玉递来的竹筒,抽出一卷字条。
白不恶盯住姜梨之前,第三张假图就在丰山栈道一带冒出了头角。
身处玉宁的孙夺一直在代为追踪假图下落。老冯知道信上所述必定与假图有关,无声观察付锦衾,想从他的神情里得到一些信息。可惜付阁主常年都是一副云雾缭绕的浅淡面容,不论如何观看都是一池静水。
“第三张假图落到了不嗅昙郑沁手里,孙夺在丰山栈道跟她动了手,不嗅昙跌落栈道,孙夺带人下崖确定生死,拿回了地图。”付锦衾将信上内容大致总结了一遍,满足老冯的好奇。
老冯收回视线,“如此说来还算顺利。”
“但是此事并不算完,”付锦衾将字条在香炉里点燃,“那日尾随不嗅昙而去的还有赤脚荒蛇卢肃,孙夺手里的图被他夺走了。”
“被他夺了?这人虽说有些旁门左道的本事,以孙夺的功夫也不至被他夺了图啊。除非是这老小子没尽全力。”
付锦衾点头:“是没尽力。”
老冯一怔,“这是您的意思?”
孙夺是天机阁“老臣”,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在没有授意的情况下将人放走。但他更不明白的是付锦衾,“为什么不让孙夺把图夺回来,若是想要放任假图流出,大可让它在江湖人手中传换下去,何必还让孙夺杀不嗅昙,再让赤脚荒蛇平白捡走这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