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学习试贴诗,乔钰厚着脸皮找了柴振平好几次,虚心求教了许多问题。
柴振平对乔钰的勤学好问乐见其成,每次都有问必答,看他的眼神也越发和蔼可亲。
总之,经过这几日的反复练习,乔钰的试帖诗有了很大进步,所以才能在文会上脱颖而出,赢得彩头不说,还通过近距离观察发现李志才是那颗定时炸弹。
报考完县试的次日,乔钰再次拿着他昨晚拟写的试帖诗,去找柴振平请教。
柴振平看到乔钰过来,已经从一开始的欣慰变成现在的无可奈何:“为师前日就说过,你已经写得很好了,无需日日前来。”
乔钰双手将宣纸呈上,强买强卖:“多谢先生,这是最后一次。”
柴振平:“......”
他可以十分肯定地说,面前的乔钰是他从师多年,教过的学生里脸皮最厚的。
没有之一!
两炷香之后,乔钰带着写满批注的宣纸,心满意足地离开。
回到课室,孟元嘉和夏青榕正吃着糖糕闲聊。
见乔钰回来,孟元嘉咦了一声:“这么快?”
乔钰把宣纸放桌上,故作低落地说:“先生嫌我烦,就把我撵回来了。”
夏青榕不信:“先生明显对你寄予厚望,又怎会撵你回来?”
孟元嘉摩挲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我倒觉得更像是先生认为在试帖诗这方面没什么好教你的了,这才让你这么快回来。”
乔钰举手认输:“好吧,就知道骗不过你们。”
孟元嘉得意叉腰,夏青榕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三人之间气氛正融洽,斜旁插入一道扫兴的声音:“有什么好得意的,会作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一举通过县试,考取童生功名!”
乔钰笑意一顿,循声望去,发现说话之人是和他在同一个班的宇文尚。
宇文尚家中经商,为人有几分傲气,不过以前与乔钰往来不多,属于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昨日,乔钰在文会上的表现在清水镇的读书人之中传扬开来。
有人羡慕,自然有人心生妒忌。
从县城回到私塾,宇文尚就对乔钰横眉竖目,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乔钰倒是觉得,以宇文尚的张扬,能忍到现在已是不易。
见乔钰不说话,只一脸淡定地看着自己,宇文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就炸了:“你这是什么眼神?”
乔钰不慌不忙:“我觉得我的眼神没什么问题,反倒是宇文兄,我与好友说笑,宇文兄为何如此斤斤计较?”
宇文尚还是头一回被人说斤斤计较,气得脸都红了。
同样是先生的学生,乔钰只来私塾两三个月,而他在私塾三年有余,却从未得到先生的另眼相待。
昨日亲眼目睹乔钰在文会上大出风头,宇文尚心中五味杂陈,难受得紧。
这厢又听见乔钰炫耀先生对他的偏爱,他忍无可忍,当场爆发了。
“男子汉大丈夫,别说这些废话。”宇文尚面无表情,“你我都将参加县试,你可敢与我比上一比?”
乔钰似起了兴致:“比什么?”
宇文尚不假思索道:“就比县试中谁的排名更高,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任何一个要求。”
乔钰屈指轻敲桌面:“这算是打赌么?”
“没错,我就是再跟你打赌!”宇文尚掷地有声道,“你赌不赌?”
乔钰:“不赌。”
宇文尚:“很好,既然如此......什么?!”
乔钰睨了眼满脸不可置信的宇文尚:“我又不是赌徒,赌什么赌?”
宇文尚噎了下,有种一拳打在棉花的挫败和无力感,色厉内荏道:“倘若我非要和你赌呢?”
乔钰转眸看向他腰间的玉佩,张嘴就来:“这是另外的价格。”
宇文尚:“......?”
乔钰看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莫名有种以大欺小的心虚。
再怎么说,宇文尚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有攀比心和嫉妒心很正常。
乔钰指向玉佩:“若我赢了,你这玉佩归我。若你赢了,我便答应你一件事。当然了,这件事不能太过分。”
宇文尚用手拨弄玉佩,底下的两枚铃铛发出清脆响声:“好,就这么说定了!”
目的达成,宇文尚爽快离开。
“乔钰,你就不该答应他这么无理的要求,万一他让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呢?”孟元嘉不满嚷嚷。
夏青榕却说:“你我都清楚乔钰从不莽撞行事,他既答应了宇文尚,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乔钰轻哼,不置可否道:“人都打上门来了,倘若不应战,岂不显得我像个懦夫?”
更何况,乔钰也看上了宇文尚的玉佩。
更准确地说,是玉佩穗子上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