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耀祖满目惊艳,几乎挪不开眼。
反观乔文江,震撼过后则是不可置信:“这是你写的?!”
乔钰举手示意,指间尚且握着毛笔:“显然是我本人所写。”
村民们这会儿也从震惊中回神,看看乔钰的字迹,再看乔文江的。
“我怎么觉得钰哥儿的字更好看?”
“不是你一个人这么想。”
声音虽小,乔文江却听得一清二楚,脸色比开了染坊还精彩。
乔钰轻笑,用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承让。”
乔文江一口老血哽在喉头,险些把笔杆子折断。
自从乔钰秀了一手,找他写对联的人越来越多。
到最后,手写的对联数量竟隐隐压过乔文江。
结束后,乔耀祖同乔钰耳语:“我数了下,他只写了二十副对联,而你写了二十八副。”
乔钰看着乔文江落荒而逃的背影,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
正月初二,乔钰带着两斤猪肉去卢家拜年。
卢大夫皱着眉头:“来就来,带什么肉?”
乔钰把挂肉的草绳塞他手里:“您也知道我的身体,吃不了太多荤腥,就给您送来了。”
卢大夫没好气地说:“你可以不买。”
乔钰笑眯眯,不说话了。
卢大夫把肉给卢老大,拉着乔钰坐下:“药丸按时吃了?”
乔钰嗯嗯点头:“一日三次,从未间断。”
卢大夫闭眼,给乔钰诊脉。
片刻后,他出声道:“比刚开始的时候好一点。”
但也只是好了一点。
乔钰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轻声道:“死不了就行。”
就算只剩一口气,他也要把乔、萧两家的人一起拖下地狱。
卢大夫收手,边开药边说:“有些话我不问,但我劝你还是惜命一点。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乔钰笑而不语,把卢大夫气得够呛。
“自己煎药!”卢大夫起身就走,走出几步又转身,“中午留下吃饭。”
乔钰超大声:“好!”
卢大夫:“哼!”
......
此后数日,乔钰鲜少出门,看书练字,闲暇之余晒晒太阳,过得很是安逸。
正月十四,乔钰和原主的生日。
这天早上,乔钰和往常一样,睡到自然醒起床。
他给自己煮了碗面。
一碗素面,上面漂着绿油油的青菜。
中午,乔钰又给自己做了三菜一汤。
两荤两素的那种。
开饭前,乔钰从灶房翻出一个好几天前的馒头,中间掏个小洞,蜡烛插.进.去,用火折子点燃。
刺目的阳光从正屋门口涌入,衬得烛光犹如萤火,微不足道。
“生日快乐。”乔钰说。
给原主,也给他自己。
还有远在千里之外的萧鸿羲。
希望萧鸿羲能喜欢今天乔钰为他准备的大礼。
-
乔钰曾向商承策旁敲侧击过,京城人士多在傍晚时分举办宴席。
下午闲来无事,乔钰练了两篇四书文,确保手感不曾生疏,又去卢大夫家帮忙。
卢大夫制作药丸,他就在一旁打下手。
一老一小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乔钰鼻息间萦绕着苦涩清淡的草药香气,心中无比宁静。
眼看夕阳西斜,卢大夫家的灶房烟囱里冒起炊烟。
卢大夫隔窗看一眼,将药丸装进罐子里,盖上盖子,放到木架上:“晚上留下来吃饭。”
乔钰狮子大开口:“我要吃一碗半。”
卢大夫没好气地瞪他:“什么时候少你吃的了?”
乔钰笑嘻嘻,凑上前给他捏肩捶背。
在卢家用过饭,夕阳还未落下。
乔钰连吃带拿,捧着卢大夫大儿媳给的肉饼和菜饼回家去。
乔钰过了桥,又向南走了几步,从村口进村。
落日余晖照在他的身上,将因为营养不良而泛黄的头发镀上一层璀璨金光。
乔钰眯眸,发现前方不少人聚在乔大勇家门口,正欲路过时看个究竟,乔文江最先发现了他,指着乔钰高喊:“就是他!他就是乔钰!”
乔钰:“???”
有一衙役打扮的男子拨开人群走出来,径直来到乔钰面前:“你就是乔钰?”
乔钰眨了眨眼,点头应是。
“他们说这人在你家中。”衙役一抖手中画像,举到乔钰眼前,“是与不是?”
乔钰定睛一瞧,这人可不正是年初一那天离开的商承策!
“官爷,全村所有人都看见这人住在乔钰家里,这还能有假?”
“官爷,莫非这人犯了什么事?”
乔文江仗着童生身份,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追问,聒噪得紧。
乔钰心思流转,双眼睁大,一副被说中了的表情:“他的确在我家。”
衙役收起画像,用命令的口吻:“带我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