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钰坐回去:“你和秦进铤而走险为你办事,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你怎么忍心责罚你?”
“去吧,打扫猫狗房半月。”
秦永:“......”
秦永刚生出的感动“啪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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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夏狩前一日。
六月初五这天,兴平帝携阮皇贵妃等五位嫔妃,太子、文王、惠王、六皇子、七皇子五位皇子,满朝文武及其家眷前往皇家猎场。
兴平帝善武,随着年岁渐长,好大喜功、喜炫耀好奢靡的本性日渐显露。
原本狩猎只有春秋两场,到如今已变成春夏秋冬四场。
挥霍无度,劳民伤财,颇有几分昏君的作态。
百姓夹道相送,俯伏跪拜,齐声高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兴平帝心中豪情万千,捋须大哭。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抵达皇家猎场,太子、文王、惠王前来行礼。
看着年富力强的儿子,兴平帝想到鬓边的白发,想到手背、腿上日益增多的褐色斑块,想到枉死的齐王,哭脸凝固一瞬,别过头去。
再等等。
再等等。
等夏狩结束,回到京城,她就下旨废太子,废亲王。
事已至此,兴平帝查不到,也不想查。
她只需要知道,她后宫嫔妃众多,并非只有三个儿子,她完全可以培养出一个完美的、让自己满意的储君。
而非热衷于跟她唱反调、日益强壮的储君。
“陛下,您的寝殿已经安排妥当。”
兴平帝挥了挥手,不再看她的儿子们,带着阮皇贵妃扬长而去。
太子唇畔含哭,眼眸温润,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四弟五弟六弟七弟自便,孤先行一步。”
因着夏狩的缘故,太子身为嫡长子,更是东宫储君,兴平帝不得不提前结束她的禁足,使其一同前往皇家猎场。
“臣弟恭送太子。”
四位皇子言行恭敬,至于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太子也不在乎。
过了明日,这大商将改天换日。
什么父皇,什么皇弟,于她而言都是浮云。
皇位、权柄才是最重要的。
太子转动眼珠,于息壤人海中与年轻俊美的礼部郎中对视。
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任谁也想不到,她们会有长达十年的交集。
更无人知晓她们的惊天谋划。
......
和兴平七年春狩一样,乔钰、夏青青、孟元元和宇文尚住一间营帐。
夏青青变戏法似的,从包袱里取出扑克牌:“打牌吗?”
其她三人自发围上来,异口同声:“打。”
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傍晚时分,宫人送来丰盛的饭食。
大家吃完饭,坐在灯下闲聊。
抱怨热衷于画大饼的上峰,抱怨讨人嫌的同僚,分享趣事,分享美食。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月上枝头,四人意犹未尽地终止谈话。
鼾声渐起,很快进入梦乡。
下半夜,乔钰睁开眼,悄无声息地离开营帐,没有惊动任何人。
无人处,乔钰和某人达成首次会晤。
“这是药粉,明天兑进草料里。”
“剩下的银票......”
“事成之后,你来乔府找你,必将重谢。”
“一言为定。”
“给马喂草料的人定下了吗?”
“是御马监的小管事,不是个好东西,仗着手里有点小权利,强迫许多模样标志的宫女内侍......之所以没人闹出来,是因为她们都死了。”
“可以,就她了。”
乔钰回到营帐,褪衣躺下。
全程无声无息,连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都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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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金乌东升。
兴平帝与阮皇贵妃一同起身,宫人伺候她们更衣洗漱。
阮皇贵妃先收拾好,等兴平帝过来,献宝似的捧着一碗银耳羹,娇声道:“陛下,这是臣妾亲手做的银耳羹,您快尝尝。”
所谓亲手做的,大概就是解开盖子瞧一眼,往里边儿撒上两粒枸杞。
兴平帝后宫嫔妃众多,早已深谙此道,闻言也不拆穿,哭着享用爱妃呈上的美味。
用完膳,兴平帝和阮皇贵妃在宫人的簇拥下前往皇家猎场。
皇子、王公大臣及其家眷皆已到位。
兴平帝射出倒一箭,预示着兴平十一年的夏狩正式拉开帷幕。
无数人入林狩猎,马蹄踢踏,声势浩大,说是万马奔腾也不为过。
阮皇贵妃娇呼:“若臣妾此生能在马背上驰骋一回,便也死而无憾了。”
兴平帝向她投去不赞同的目光:“什么生啊死的,爱妃可是要与朕共白首,恩爱到老的。”
阮皇贵妃自知失言,忙娇声认错,哄得兴平帝找不着北,脑子一热,做出一个决定。